发寒。”
想到那段顿顿啃野果的日子,楚南漠的脸色也是青了青。叶曼青捂着嘴轻笑:“看来还是打野味的好,想当初木头烤只兔子可是色香味俱全啊!”这么一说,她倒真有些怀念那只香喷喷的兔子了。唔……齐楚那小子笑了她好久的那句“煮了吃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还有木怀彦那个表现,真的很可疑啊……
“……阿青?”
察觉手掌微紧,叶曼青忽地回神:“什么事?”
“那日……我走后,你……你可还好?”楚南漠语声艰涩,仿佛又看到第二日他撑着伤体赶回树林后所见到的情景。那片山地完全被破坏殆尽,到处是蛇虫爬过的痕迹,更有不少被同类撕咬得只剩残肢断尾的蛇尸,却连半点人的迹象也无。他所掘的那个洞穴被推开,内里更是狼籍不堪,腥血溅得四处都是,将洞中的湿泥都染成黑红色。那般景象,他不敢想象,被他点了穴道在洞中不能动弹的叶曼青遭受了什么。只是既然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他便绝不相信她有不测,因而才反身找上那些乌孽族人。幸得如此,他才能与她再会,不然……手中温暖的触感这般真实,楚南漠手指微缩,沉黑双眸中光芒湛湛,消了往常的空茫之色。
没想到他现在突然问起这些事,叶曼青愣了愣,习惯性地就要扯开嘴角笑笑便将这事敷衍过去,却不知为何,目光与他相对瞬间,所有的掩饰都消散了去。嘴角动了动终是没能扬出一点弧度,那些日子中的彷徨孤独,还有仿佛看不到前路的黑暗、无可诉说的恐惧害怕,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齐涌上。
叶曼青低叹一声,侧开头,空着的左手覆上双眼:“……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可说的……”话虽是这般说,她的声音却禁不住带了丝颤意。
楚南漠无言地注视着她微微绷紧的侧面,手臂舒展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过去的、现在的,都告诉我。”
这句话击溃了叶曼青最后的忍耐,咬得死紧的牙关一松,悲泣声冲口而出。她哭得全身发颤,几乎站不住脚,仿佛把所有的气力都用在眼泪的宣泄上。如果不是楚南漠紧紧抱着她,她恐怕早就软倒在地了。楚南漠没有安慰她,连伸手拍拍她的背也不曾,只是像一颗不会言语的树般,任她抱着尽情哭泣。
好半天,叶曼青才缓和下情绪,只是仍是颤颤地抽泣着。
心情波动过大,这般失控的情况,她向来是极力避免的。除了在棺中醒来的那一次外,就算后来她遇到怎样的磨难挫折,也不曾这般。只因她本就是身不由己地到了这异界,命运未来皆难以掌握,外在因素不能控制也就罢了,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那她还有什么生机?她的父母给予她的,除了这条命外,便是那一句“谁都不能相信”的真理吧?每件事都可以权衡,所有利益都可以计算,利用最微小的机会,博取最大的所得……这就是她受到的启蒙教育。如果不是大伯父大伯母还有微微的话,这或许也会成为她的本性。只是现在、都没关系了……只要在阿默身边,她就能放下那些伪装掩饰。或许是那最初的生死交会,或许是那句“活下去”的低语,她的恐惧、狼狈、挣扎、无措,都毫无掩盖地展现在他面前。
带着些微哽咽,叶曼青从那夜楚南漠转身离去后慢慢说起。
“……我同况风华她们分路逃跑,后来才想到我根本找不到中鸿城在哪,只好冒险会到大道上,没想到那个魏老三早在那守株待兔……幸好木怀彦恰好路过,我这才得救。”想到那时情境,叶曼青露出笑意,“木怀彦实在是个老实人,还被我骗了一回呢,想起他那糗样我就想笑……后来饿得没办法,齐楚就打了只野兔回来,我们几个便好好美餐了一餐……”
一直注视着她的楚南漠忽地撇开了头:“天色不早了,今夜便暂宿野外。走吧,寻个背风的干净去处。”
叶曼青愣愣抬头看天:“……现在还挺早的吧?”虽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多少阳光,天空暗沉沉的,但按现代的算法,大概四点不到,这也叫天色不早?
楚南漠没有回答,只是闷不吭声地拉着她往前走,好半晌,才低低飘出一句话。
“野味……我也会做。”
* * *
暮色渐浓,苍茫山脉上,一道白色人影缓缓行走其间。山风低啸,那飘扬的衣袍彷如蝶翼,虽是风劲如此,却仍是身姿挺立似锋寒霜剑凛然。
此处山峰本无名字,只因是鼓楼山的一线支脉,当地人便称之为“七鼓山”。这七鼓山在鼓楼山向北十来里处,,正处于禹州、昴州、并州三州交界处。众所周知,各州交界处最是无人管地带,也是匪盗惯常出没之地。因此这七鼓山平日里也是人迹罕至,又加之山上少有林木,远远看去便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在外,既无果木可采摘,又无猎可打,靠山吃山这话在这却是说不通,便连邻近的人也几无人来。
现下此人却于这时辰独自上山,却叫人不由不好奇。只见那人一路行至山巅,越到高处,步伐越缓,终于在一处岩洞前停住脚步。
借着暗淡天光,犹可勉强看出这一处岩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