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什么异样。
是了,这些年来,王嬷嬷他们都是非常谨慎的。
章皇后抿了唇。
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是她的原因,无法受孕。
二来便是那对她下手的人手段太高端,乃至她的人和太医这些年都没有觉察到,也没有查到什么。
多少年来,她都认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可现在她却不那么认为了。
心里似是有颗种子在发芽。
是谁,会有如此隐秘而高端的手段?
后宫里的谁?
贞妃?惠妃?端妃?还是丽妃,或是其余的人?又或许其实是——章皇后心一滞,便没有再往下想。
万一不是呢?
到底,她是一个膝下空虚的皇后,除了娘家没有别的依仗。
皇上的尊敬,她早些年就明白了,那不过是镜花水月,靠不住,她依靠的只有娘家。
所以,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一时间,章皇后都没有说话。
王嬷嬷和玉琴,玉笛三人也是默然。
她们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传太医过来,就说本宫不舒服……”章皇后沉默了半响,吩咐了一句,蹙了下眉头,道,“找个面生或是刚进太医院的。”
能进太医院的大夫都是医术不错的。
自,能在宫里当值的人,谁不想攀附高枝?
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想要有一番作为,自是想能为贵人诊脉,什么医德?进了太医院,医德什么的,那都只能抛却了。
比起命,医德算什么?
宫里多少阴私的事情都得有太医的配合。
找一个面生刚进太医院的,许能发现些什么。
负责自己秦太医医术精湛,这些年来也是尽心尽力地负责她的身体,她也不是不信他,只是他也同时是皇上的臣子。
以前是不觉得,现在她心里就如是扎了一根刺,若是弄个清楚心里便是时时刻刻的不舒服。
“是,奴婢这就去。”玉琴应了一声,便屈膝亲自去了太医院。
暮色渐浓,王嬷嬷叫了宫女,又是吩咐了人去传膳。
章皇后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几筷子就停了,正好玉琴也请了太医过来。
请来的太医姓吴。
吴太医年约三十,阔鼻方脸长相颇为端正,随了玉琴进了殿阁,微垂着头,行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章皇后淡声说道。
“谢娘娘。”吴太医谢了恩起身,拿出了脉诊来。
等王嬷嬷拿了丝帕出来覆在了腕间章皇后把手伸了出去放在了脉诊上。
吴太医伸手,凝神仔细把脉。
把完了,沉思了片刻,道,“娘娘,左手。”
章皇后点了下头,换了左手。
这一次,吴太医时间用得久了些,等把完了脉垂眸恭敬说道,“娘娘有些虚火,不是严重。”说完又是请玉琴拿了秦太医开的方子出来看了看,便点头说没事,只按秦太医开的方子吃药就是了。
章皇后深深地看了他眼,摆手让他告退。
出了章皇后的宫殿,吴太医伸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
刚太医院就他一个当值的太医在,那玉琴姐姐就说皇后娘娘只有些不舒服,见吴太医不在,就直接叫了他过来。
他心里雀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若能得了皇后娘娘的看重,那他便能早日出人头地。
太医院资格老的人多了去,这宫里头又都是贵人主子们,是以,他一个刚进太医院不久的年轻人,也就只能打打下手,帮一些不得宠的妃嫔看看病,想要出头有什么作为实在是太难。
可谁不想出人头地?
有了机会,当人是要好好把握了,章将军重伤,皇后娘娘定是优思过重了,但是——
与好机会比起来,当然是自己的命重要了。
皇后娘娘的脉象——他也说不清有什么毛病来,但绝对有不对的地方,自己能把出有些不对劲出来,秦太医能诊治不出来?
宫里说话行事那是走一步都得看几步。
吴太医一走,章皇后面色便阴沉了下去。
王嬷嬷让玉笛与玉琴把一众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都带了出去,然后小声劝道,“娘娘凤体要紧,都是些没个影的事,您啊就别放心上,这吴太医不是也说,没事吗?”
章皇后微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抿着春没有说话。
那吴太医刚才那细微的表情,她是完全看在眼里的。
定是有什么了。
只是他不知道或是不敢说了。
王嬷嬷也都看到了吴太医的表情,想了想,说道,“许,是我们多心了,娘娘,您想啊,昭王妃是云似雪亲生的女儿啊,不定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居心叵测想对娘娘您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