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的准噶尔显得异常得寒冷,站在大汗帐外的兵士都有些哆嗦,却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大汗的突然离世。
远处尘土飞扬,兵士警觉,却见一位二十多岁的西藏喇叭下马往这走来。难道是给大汗超度的?两人有些好奇的猜测着。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那人已经走进大汗大帐。
那人刚进大帐,五岁的策妄阿那布坦,僧格的长子就冲了过去,抱住那人,喊着“噶尔丹叔叔!”帐内一片安静,只望着突然到此的不速之客。那人也不尴尬,一把抱起策妄阿那布坦,轻轻安抚道“策妄是小男子汉,要坚强知道吗?”
“策妄不哭,策妄坚强,策妄要为父汗复仇!”小小的策妄擦干眼泪,从噶尔丹身上下来,挺起胸膛,双目炯炯地望着噶尔丹。
“好小子!”噶尔丹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对着帐内的人说道“一个小小的五岁孩童都知道要为他的父汗复仇,难道我们这些蒙古男儿连五岁孩童都比不上?”
“复仇!复仇!”帐内僧格旧部看着神情肃穆的噶尔丹,慢慢地喊了起来。
“很好!”噶尔丹满意地点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停声,问道“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部现在何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在僧格大汗身亡后就乱了,哪里还有空顾及敌人啊。噶尔丹看众人表情也知缘由,不再多说什么,便让他们回去,明天将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的行踪送过来。众人陆续走出大帐,噶尔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望向策妄,问道:“僧格哥哥在哪里?”
策妄眼睛一亮,拉着噶尔丹去了另一个大帐。在那里,噶尔丹看到了僧格。这时噶尔丹才想起,僧格被杀至今,大家都乱了,怎么会有精力管他的身后事。
噶尔丹缓缓走到僧格躺着的床榻旁,此时的僧格早没了他印象中强悍,那双诉说坚定和傲然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闭着。噶尔丹脑中闪过许多场景,小时候他和僧格年纪相仿,僧格总是带着他玩。在他离开准噶尔时,是僧格拉着他,一遍遍说着会去看他。在拉萨,隔三差五总会收到僧格送去的小物件和书信,书信上永远都会有那句,不要忘记僧格哥哥。父汗死后,又是僧格一次次去看望他,帮他和西藏上层建立关系。这两年见面,僧格总是试图劝服他回来帮忙,他不是没有想到僧格的难处,只是想到回来可能会遇到的争执,他就没有勇气回来。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噶尔丹用力地握起拳头,车臣、卓特巴巴图尔,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噶尔丹望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慢慢伸出,轻轻地抚摸着僧格的脸,一如小时候僧格帮他擦泪的样子。心中却不断在问:僧格哥哥,你可曾后悔过?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一定要让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你放心吧,我会将策妄阿那布坦他们兄弟养育成人。你放心吧,我一定让准噶尔更加强大,完成统一蒙古的霸业!
噶尔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僧格,慢慢地趴在了那张床榻上,闭上眼睛休息。他太累了。听到僧格遇害,他便从拉萨出发,星夜兼程赶回来。
次日,噶尔丹从睡梦中醒来,入眼的便是僧格那苍白的脸。噶尔丹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他已回到准噶尔,只是一直与他最亲近的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他没有时间悲伤,他要复仇,要完成那人未实现的霸业。
噶尔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去大汗大帐,他知道在那里僧格旧部可能在等待着他的解释。那些人这些日子有些慌神,他又是突然到来,再加上策妄的无形帮忙,所以昨天那些人没有为难他,但经过一夜,那些人或许会有很多疑问吧!他会让他们看到谁才是僧格哥哥最好的继任者的。
如噶尔丹所料,当他到达大帐时,昨天那些人都已经在了,望向他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质疑和排斥。噶尔丹却毫不在意,直接问道:“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部现在在哪?”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
“哦?那你们想向他们复仇吗?”噶尔丹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因为他很清楚,草原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再多的言语也不过强悍的本领。
“想!当然想!”
“想?那就告诉我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现在所在地。然后跟上来。”噶尔丹毫不含糊地举起身上的刀说道。大帐里的人都被噶尔丹身上的铁血气质给震慑到,那样的眼神,是草原雄鹰的眼神,那是一种抓不到猎物绝不罢休的狠劲。这或许真的就是准噶尔的大汗,众人心中隐隐感觉到。
“他们现在正驻扎在阿尔泰山。”其中一人告知了噶尔丹车臣和卓特巴巴图尔的位置。
“很好!现在想要替大汗复仇的人就跟上来!”噶尔丹拿起刀走出大帐,拉上一匹马就骑上去。众人相互望了望,也跟了出去。
噶尔丹骑在马上,看着那些陆续跟上来的人说道:“我们都是草原的血性男儿,我们的大汗被人杀死了,杀死他的人正在阿尔泰山等着我们拜倒在他们脚下,我们能让他们如愿吗?”
“不能!不能!”
“是,不能!我们不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