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对宁国生现在这样子,简直想笑,可是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自然不能笑场,才忍着笑意和怒意,细声慢气地说:“没事儿,就是在阁楼里找书找的累了,睡着了,刚刚才冻醒。Du00.coM”
元非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等宁国生发话,就对着地上的承佑说,“起来吧,忘记我说的话了,跪什么跪。”
承佑却没敢起来,又是一阵沉默,宁国生放下茶碗,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问,“没事儿去阁楼里做什么,那里没什么人看着,若出个好歹怎么办。”
装,你再装,元非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一脸兴奋,“我晚上要去见李先生,他是个读书人,想来应该喜欢古籍,我想着前些日子,王院士送来一批珍本古籍放在了阁楼,就去找了。”说罢,从风衣里掏出几本书扬了扬,很是得意的样子,“李家哥哥一定高兴。”
就好像,她真的很在意李承耀,在意地忘记了赌气。
“哦,没事儿,既然是故人,爹爹今晚陪你一起去,你收拾下,换身衣服,千万不能失了礼数,叫人家小瞧我们端王府。”
元非点点头,宁国生就出去了。
自称端王府啊,宁国生跟自己以前从未用过这样的字眼,哪次不是咱们家咱们家的喊着,如今竟然全都变了味道。
“承佑,你拿着那几本古籍去管家那里,让他找个合适的锦盒装起来,另外,在你‘不小心碰到’药房小花的时候,告诉她,今夜风好大,起风了,叫她多穿些衣服,切莫着凉。”
承佑瞥见元非故意露出的夹页,心下了然,立马抱着盒子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元非梳洗完毕,穿了一袭黑衣,最简单的样式,宽袖长袍,滚了寸许宽的正红色绣边儿,红黑之间又镶了一道细长的金色滚边,在背后绣了一幅大大的蝴蝶,用的是金银两色丝线,在烛火下也熠熠生辉。
是元非病了的时候,宁国生应下的,做好了就压在了箱子里,元非一次也没穿,不过,当初不穿的原因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她不会再因为顾及宁国生心情而放弃对凌家的报复了。
元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黄色护额发带上朱砂的太阳,光芒似乎在缓缓流动,这是她日日都要描绘一遍的太阳,用梵语经文重重叠叠描绘出的太阳。再抬手又为自己绑上同色系的护额钵卷,元非笑的苦涩,这下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她终究不能只是端王世子,不能只是宁国生一个人的孩子。
等到元非出门,宁国生早已在轿子上候着了,元非暗中嘲讽一笑,到了明处,又像平时一样,道了安,才往自己的轿子走去。
听着轿子出了皇城大街,元非轻轻掀起帘子一角,见承佑轻轻握了两下拳,便知万事俱妥,于是便安心闭上眼睛,就等着看宁国生和慕容明晟怎么开锣唱戏。
一行人到了飞仙楼的时候,刚刚好和李承耀、慕容明晟二人碰上。慕容明晟一脸愧意,“容明仰慕世子高才,得知世子在此设宴待友,便央着李兄带我来了,还望世子见谅。”
“公子不必客气,这一口一个世子,倒是生分了,便也和李大哥一样,叫我元非吧。”
一众人客气了一会儿,便一起入座了。
元非像是很开心一般,把锦盒当宝贝一样亲自捧给李承耀,“李大哥,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可当初在红楼,见你才名在外,今日又写的那样一首好字,便搜罗了这古籍珍本送给你,我可是在阁楼里挑挑拣拣了一下午,最后都累的睡着了,李大哥你可一定要收下啊,要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说着,就要捂眼睛哭,元非歪着头卖萌的样子,逗得众人都笑了。容明一脸羡慕,举杯对李承耀说,“李兄啊,你是如何结识这般聪慧的元非的,真是羡煞我这个旁人啊。”是很聪慧,狠聪慧啊,简直似妖非人。
李承耀见容明敬酒,也不推辞,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日在红楼,世子救人误入困途,我便出言帮了一把,是以相识。”说完,又兀自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当时,我还担心怕世子回去要受责罚,现在看来,倒真是多虑了。”
元非不说话,低着头摆弄着身上的玉佩,好像有些不高兴,宁国生闻言,眉头微动,便举杯,“元非顽皮,日日做些坏事,想不到是先生救了他,本王在此谢过先生大恩。”
酒过三巡,众人也渐渐地没了一开始的拘束,元非和李承耀说着话,余光瞥见宁国生和容明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知道这戏正式开锣,生旦净末丑,不知道这先上场的是谁?
“哎,”宁国生低呼一声,惹得众人疑惑,元非很有自知之明,第一个开口问道,“爹爹怎么了?”
“手滑,筷子掉了。”
宁国生不甚在意地说,不等他说下句话,元非扭头对站在身后的承佑说,“承佑,让掌柜的再送几双筷子来,另外,告诉他,若是筷子再滑手,他自己看着办。”
“元非,掌柜的想必是一时失了小心,你不要生气。”李承耀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