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谁的梦里出现了谁,人生为何如此可笑?
——题记
自从中秋宫宴之后,宁国生在元非“病愈”之后一个人关了自己很久,连着七八天不让任何人打扰,但是书房里却是不时有什么人。Du00.coM元非听了柳原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每天还是照旧去玉带河泛舟,也去凤火楼分部办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自然晓得,宁国生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深浅的,虽然立时三刻忧心她的安危,可只要他冷静下来,其中关窍必然瞒不住。
可好在,他们两个人都乐的见别人倒霉,所以倒也相安无事,各盘算各的。她没想到的是,宁国生舐犊情深,是真真担心她,这倒是让她有些愧疚没提前打招呼,差点惊碎了这便宜爹的一颗玻璃心。
自打四月的武林大会之后,凤火楼出了大风头,元非也被人尊称一句元少主,楼里的事情需要操心的不多,只不过她受了人家恩惠,倒也勤勉,日日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可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这病不是装的,夜夜噩梦缠身,叫她不能安睡,精神也就也就差了。十月初,弄雪和承佑进京陪侍,见了元非神思恍惚,责怪了一通影风,埋怨他到处乱跑,不会照顾人。
“少主,你对影风那傻子太好了。”
弄雪搬了小火炉给元非熬她最爱的骨汤,一边骂影风,元非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看自己的书,承佑最是贴心,在一边帮弄雪做汤,还不忘记给元非添茶。
元非接了茶,想起最近在城郊的据点,就问弄雪,“你最近在郊外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柳原那边可还做得顺手?”
“君乐哥上次已经带了一批人回去,不过我又搜罗了不少,君乐哥说他这月要来,咱们飘渺宫那边也是很忙的呢,他得抽空来,日子没定。”
“嗯。”元非懒懒地应了一声,又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很累。
承佑见元非扶额,便为她按摩,“少主,不如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和弄雪送你吧。”
承佑懂事,又会照顾人,平日里把自己当个女孩儿一般,元非知道他小时候的那一段经历,也就不说什么,只想着自己以后能多疼爱他一些,不要叫他受委屈,南楚尚男风,说不定在那里承佑也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想着想着就又想多了,元非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一种要安排后事的心态,想的越来越杂,越来越烦躁,于是她也不再坚持,打算先回王府休息。
马车颠簸,元非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宁国生对自己的好,觉得对不起他,有心和解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也不知道如何坦白,正发愁间,马突然受了惊,几个剧烈颠簸,就听见不少人围了上来,街上不少人在尖叫。
“刺客!”
车夫喊了一声,就没了声息,铁锈味弥漫进车里,刺激了元非的感官,她这才反应过来,有危险!当下运气护住承佑,催破车顶,带着承佑一跃而出,环视四周,见几十个黑衣人包围了车马。
她掏出荷包,一把瓜子撒下去,驭其为刃,破空如羽箭,瞬间几十个人就倒了下去,就在元非安心地落地,正要问承佑有没有怎么样的时候,却见承佑瞪大了眼睛,不由分说地一把按到她。
“噗”地一声,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传入元非耳朵里,她抱着承佑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那是血!
元非脑子“嗡”地一声失去了判断力,眸子里刹那间染上了血红,她截断箭身,翻身护住承佑,抬手运气挡住射向他们箭,本来如骤雨的羽箭突然停在了空中,可一眨眼的功夫,羽箭就朝着飞来的轨迹刺了回去。
十几个弓箭手落地,惊得躲在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尖叫。
“承佑,我带你去找柳原!”元非背起承佑飞身向城东赶去,脑子里似乎有一万只蜜蜂在吵闹,可她还记得柳原的医馆就开在下个街口,时间似乎静止了,元非眼前都是静止的人和物。
世界静止,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承佑在她颈窝里细若游丝的气息,她以为噩梦里的自己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已经足够刻骨铭心,可现在,她却突然不痛了,恍惚间看见柳原扭曲的脸,背上的重量突然没有了。
手上似乎有什么,元非低头去看,温热的血,鲜红的血,和梦里一样的血,这种被剥夺的无力感真是太讨厌了。
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灯火通明的街上,人来人往,这样的闹市情景,本来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剧本里,可是现在,不晓得是谁先拿错了剧本,一步错便步步都错。
蹲在皇城墙根下,元非抱膝坐下,哭了出来,夜夜总要看一遍走马灯,开头美得不像话,满满都是银铃般的笑声,可是突然之间,天堂地狱,到处都是杀手,一个十二岁的姑娘瘦的不成样子,一边哭喊一边踩着地上的老鼠,一边流泪一边啃食尚有余温的死老鼠,血肉模糊,狰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