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既然如此,那……
罗修平目光闪过一丝凌厉。
等七天之后,一定不能让大房再住在安乐侯府里了!
原本无怨无仇的时候,杜氏还能做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事来,现下多了恩怨,杜氏又死了,大房二房算是结了死仇,就算先前自己和罗修齐这个堂兄的关系还算可以,如今怕是也不能再似从前一般了,更何况那孙氏,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为了二房一家人的安全,也要尽快地把大房给赶出去。
罗修平起了身,道,“祖母,我去大房看看修齐堂兄。”
赵氏没有得个准话,很是不满意,然而她也想知道罗修齐那边是怎么回事,这才勉强点头。
罗修平出了三春院,正要朝大房所居的西院走去,就见对面的回廊里头,一个年轻男子跟在带路的丫环身后,正朝这边过来,瞧见罗修平。忙遥遥叫了一声。
“表兄!”
罗修平站住了脚,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这来人年岁跟罗修平相当,白生生的一张脸,眉眼倒还端正。一身半新不旧的儒衫,浆洗得齐整,一手把竹扇,另一手提着一小包东西,满面带笑,正是赵氏娘家的侄孙赵仙芝。
“赵表弟来了。”
罗修平对这个表弟倒是没什么恶感,比起赵氏娘家的那些亲戚来,这个表弟已是矮子里头拔将军,虽然也有时从赵氏这里得些好处,但面子上做得光。不是那死皮赖脸的,算不错的了。
“表兄,听说姑祖母身子有些不爽快,我来给姑祖母请安随带探望。”
赵仙芝把竹扇别在腰间,说话间神色不卑不亢。
罗修平目光瞥过赵仙芝手上拎着的东西。认得出那包装的样式,可不正是赵氏最爱的六福居龙须酥,便冲着赵仙芝微微一笑,“祖母正在屋里,赵表弟进去吧,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表哥客气了。”
赵仙芝礼貌地欠身点头,目送着罗修平朝西边走去。
这才一转身。进了三春院。
长宁侯府内。
罗娴娘坐在南窗下的炕上,身后靠着闪缎大坐褥,炕边的小案上摆着几样干鲜果品,具是京中难得的。
怀胎七月的罗娴娘,肚子高高隆起,瓜子脸也变得微圆。倒更显皮肤润泽光腻。
此时的罗娴娘,一身家常打扮,衣料轻薄却华彩夺目。
那银红绣花的罗衫下,两条玉臂圆润如玉,正端着巴掌大小的厚胎彩纹汤碗。使着小银勺,动作优雅地挖着碗里的甜汤吃,有一下没一下的,边吃边听着底下的碧纹回话。
“回夫人,已是送过去了。”
碧纹恭敬地垂手站着。
屋里也只有罗娴娘和她两个人。
门窗却都开着,一眼就能看见外头的动静。
主仆两个便似家常聊天一般,任谁也想不到说的话里还会另有玄机。
“哦,可见着我那位堂嫂子了?”
罗娴娘漫不经心地问着,半垂的眼光里却闪过一道寒光。
哼,想用那陈年旧谷子的事来讹人,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孙太太说了,谢谢夫人送去的二百两奠仪,不过,这关口大房日子实在艰难,那边府里人人势利,捧高踩低,大房的家底,原就是大太太掌着,大太太那事一出,本钱赔得七七八八,说不得没多久大房一大家子又要被扫地出门,因此上,孙太太说,她想着夫人从前跟婆婆关系最好,想必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房过不下去的。”
碧纹一边说着,却是低垂了头,不敢看罗娴娘的表情。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她是真怕了啊。
就连自家的公公,都曾经开口警告过,要自己替夫人跑腿的时候,小心着些,莫要做得过了,把自家人也给带进去。
可身为罗娴娘陪嫁的大丫头,她怎么可能抽得了身?
罗娴娘用手中的小银勺,慢慢地拨拉着汤里炖得烂烂的燕窝丝儿,眼皮轻抬,慢声细气地道,“她要多少?”
就知道大房那般视财如命的作派,二百两银子哪里能添得满?
碧纹道,“两万……”
罗娴娘细眉高挑,把手上的汤碗顿在案上,碗勺相碰发出叮当声响
“两万!她怎么不去抢?”
碧纹低下头去,“孙太太说,若是大房不得已出去,就先向夫人借两万使使,日后再有难处,想来夫人财大气粗,拔根毛就够她们全家嚼用了。”
哦,合着这两万还只不过是个开始,大头还在后面?
罗娴娘气极反笑了。
“呵呵,这可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你也不用搭理那头了,再派人来就拿棒子撵了出去!”
干什么?
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若是原先,自己在这边没底气,杜氏又活着,许是会忌惮着一二,如今杜氏两腿一伸,自寻了断,死无对证,自己还怕她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