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听到一声鸡鸣,袁宏便跃然起身。
因为决定要把碗筷都换了,所以即使知道冰箱里有存留下来的米,他也没有心思去准备早餐。洗涮完毕后,他走出门外,开始绕着房子和水库边沿跑起步来。
自己也搞不懂是否被那埋藏的符石所吸引,袁宏直到此时,才醒觉自行车还落在徐真熙的别克车上。
看来,采购地砖和碗筷的事情还得到市里去走一趟。山里的空气,即使只是市郊与市区的区别,袁宏也觉得有本质上的不同。不说清晨,就是昨晚大家都走后,他也感到气息分外地清新浓郁。
小跑了十来圈后,袁宏继续沿着山路朝下面跑去。
靠近村子,发现只有饲养了家禽家畜的零星几户早起忙活,其余人家都关门闭户尚且在睡梦中,袁宏下意识摸出手机一看,方才察觉只是过了六点。
也不知村外拦不拦得到公车或出租车!袁宏面露微笑,向一个刚出门捧着盆子准备喂鸡的大妈走去:“你好!请问……”
刚才见山上下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大妈就心生警惕,现在看他竟跑上来跟自己搭话,她登时就退到了门边:“你干嘛?”
我还不至于这样饥不择食吧?大妈护住身前的戒备模样,令袁宏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抱歉!我是想问这附近现在哪儿能搭到公车?”
大妈没立即回答,而是很认真地盯着袁宏猛瞧,最后嘟起了嘴:“小伙子!你不是咱村子的人吧。”
“您说呢?”
“看着面生!”大妈坚定地摇摇脑袋。“该不会是昨晚被村长骗来守水库的人吧。”
“怎么能说是骗呢?”袁宏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问。
屋子里传来一阵绵长的哈欠,有人醒来了,随后响起一个男人沙哑地疑问:“谁啊?这大早上的。”
“外乡人!”
听到大妈的回话,屋子的男人嗤笑一声:“应该是王老骗来占地儿的傻小子吧!”
敢情我在这村子某些人眼里是个好骗的冤大头啊!袁宏登时就纳闷了:“大叔!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吧。”
“怎么不对?山上那地方闹鬼,王老头肯定早就知道。”一个脚步虚浮、身材微胖的汉子冒出头来,倚靠在门边。“政府要征地,他不把那地儿让出去搞个两三百万给大家伙平分了,非将那邪门的事儿宣扬开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对对对!”大妈也附和道。“就那地儿你也敢住。我看啊!这不是胆大包天,而是傻得嫌自己命长。”说着,她满脸轻蔑地摆了摆手,好像在赶瘟神一般。
话不投机半句多,袁宏哂然一笑,转身就走。公车站还是自己找找得了,要是能在路口拦到出租车也行,他能听两人唠叨这么久,已经算给面子了。
“一点礼貌也没有!”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身后还有两人忿忿不平的叫声,不用回头看,袁宏也能猜到他们的嘴脸。
听到叫喊声,逐渐有人推门而出,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不过只有小一部分对袁宏非常排斥,认为他和老王挡了村里人的财路;大部分人则觉得这小伙子只是在逞强,住上个几天便会被鬼吓跑的。
毫不理会众人的非议,袁宏向某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老人问明了公车站的具体方位,便大摇大摆地顺着那条水泥路朝大公路走去。
直到踏入开往凤凰山的68路公交车,袁宏才觉得问清公车站的位置是非常有必要的。
公车站牌就在这条水泥路口的右侧,但其实这是老王村子里的人自私,为了图自己方便强行把它移到这里来的。
而真正的68路公交停靠的站点是在距此向左一千多米的、分隔开两座村子的主干道上。
见袁宏长得面生,似乎对公车站牌的位置有些疑惑,闲着无聊的司机乐得和他解释。
“开始我拗不过王村这些家伙,十来天都往那路口停。结果这边李村的不乐意了,两村闹腾起来,还把几个打残废了送进医院。最终惊动市交管局,好一阵劝说才让两村讲了和。我们才能按规定在这主干道边停靠……”
听司机老大这一席话,袁宏干笑了声,却是愁眉不展。就王村这些留下来的老人老妇如此自私,他租住水库那房子怕是想安生一点,要费上不少功夫才行。
一个多小时后,袁宏在凤凰山风景区正门口下了车。一下车,他便赶往徐真熙所在的房屋仲介公司。
这距离还很远,袁宏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的跨度却很大,看起来就好像他在小跑一样。
不过十来分钟,袁宏便来到启辰房屋仲介的店铺前。这比骑自行车稍慢了点。
看样子是来早了,这店铺并不像仁和堂大药房一样早早开门营业,现在已八点钟出头,店铺紧闭着,门旁还有个标示牌注明营业时间是早9点30分到晚10点30分。
“来早了呢?”袁宏轻叹口气。“有时候坚持早起也未见得是好事呀!”他转身就走,心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