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没有腿脚,为什么也这样爱跑?”
天君的话叫我心里酸甜掺半。
白狐福了福身子,不甘愿地折进宫门。宫门合上,天君放眼望眼前的珠宫贝阙、长街虹桥、夜云与流星,幽幽吐出一口气,烦躁的表情松懈下来,顿时显得六神无主。
“绛珠,你最近是怎么了?”天君喃喃道,言语间透出一股颓然。
我在屋檐上一颤,再也忍不住,现出草身落在天君脚边,怯弱道:“对……对不起。”
天君立时眉头舒展,眼含笑意。他弯身捧起我,半含责备半含不忍道:“绛珠,你去哪里了?让朕好找。”
我的心酸酸疼疼起来,但还是嘴硬道:“可不好找吗?天君才出寝宫门,我就自己滚出来了!”
天君朗声大笑起来。“白狐说你玩心重,朕觉得你不但玩心重,还很顽皮!”天君说着捧着我就要走进寝宫去。
因为天君提到白狐,我满心的不舒服,赶忙喊起来:“我不想回寝宫。”
天君一愣,抬起的脚顿在空中,又放了下来。
“不想回寝宫?为什么?”
“不想看着天君和白狐亲密无间。”我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此刻我能在天君跟前幻化人形,天君一定会看见我两颊绯红吧。
天君再一次朗声大笑,“为什么朕闻到这么浓的醋味啊?朕知道绛珠草能医治朕的头痛之疾,没想到绛珠草还能生产干醋啊!”
哦吼吼吼,我要找个地缝钻起来了。
我硬着头皮道:“天君应准我不回寝宫吗?”
“不准,不过朕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坐坐,听你说说心里话,帮你疏导疏导。”天君说着,变出一条蓝色布巾挂在我的草叶上,自己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一颤,顿时会意。
从天君手里飞落,化作人形,再将布巾蒙住天君那双绝美的眼睛。我满怀柔情缱绻看着天君眼皮上双眼皮的深纹,直看得心弦乱颤,一阵阵隐隐约约的疼。
我踮起脚尖,头越过天君的肩,替他将布巾在脑后打一个松紧适中的结。天君的鼻息暖暖柔柔喷在我的耳边,令我的耳根热辣辣烧灼起来。在我探回身子的一瞬,天君竟侧过头来,他的唇一不小心就落在我的面颊之上。霎时了风停了,月光凝固,云踪上的流星雨点一样从我们头顶落下来,闪闪烁烁,闪闪烁烁……
天君的唇就那么停在我的面颊之上,我与他都如被电击,定格了动作。
许久,我猛然回神,身子忙向旁边一移,天君也站直了身子,尴尬萦绕在我与他之间,向挥之不去的云朵。
就这么局促着,天君终于调整了心绪,没事人一样清清嗓子,说道:“朕现在是瞎子,朕什么也看不见了,难道你不做朕的眼睛吗?”
我一愣,不知要如何做他的眼睛。
天君又道:“要做朕的眼睛,需得先做朕的拐杖啊!”说着,将手一伸。
我会心一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此刻竟冰凉如水,难道他也被适才阴差阳错那个吻惊着了吗?
让天君扶着手,与他并肩走在天庭的长街之上。头顶是五彩的虹桥,身畔是飞舞的流星,脚边是翩跹的夜云,举目望见的是如水银般流泻的月光,一切如此美妙,让人不由幸福得想哭。
“绛珠,能与你这样并肩走着,朕突然觉得好幸福啊!”
天君温柔的话语再一次触动我的柔软神经,“绛珠也很幸福。”我哑声呢喃道。
“若朕不是三界的天君那该多好,只要能永远和绛珠并肩而行,哪怕要朕弃了这一双天眼……”
天君突然说出这样犯忌讳的情话,我激灵灵一凛,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嘴。
天君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微倾着头,仿佛在尽力倾听我的心声,只听他道:“朕知道你的担心,朕是三界之首,不能有男女情*欲,你是怕朕带头触犯天条,会万劫不复吗?”
我的心苦涩得仿若沾满胆汁:你既然知道,还说出这样不该应的话来,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