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红色的轿撵一摇一摇的抬到宰相白府,在白府门前停下。读零零小说
下人掀开轿帘,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白府的大门打开,周虎从里面走出,看到轿子里下来的人,立马迎上去。
“大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武知鉴站直身体,轻笑一声,说:“看来岳父大人没想让知鉴休息啊!”
说完,径直走向书房。
“我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是武知鉴,他居然在酒里下毒,然后将我扔进河水里,他想杀了我。”谭月如的记忆里,多出这个片段。她突然潸然泪下,她用生命保护的男人,原来是个卑鄙小人,居然想杀她。
说着,她抱着高程慧的肩膀,哭泣的说:“我一直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他说他爱我,可是当我想起来,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很傻,为了救他放弃自己的生命,真的不值得。”
高程慧轻拍谭月如颤抖的后背,温柔的向个母亲。她叹了一声,说:“冤孽啊,没想到知鉴居然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月如,你就忘了她吧,重新开始生活,好吗?”
高程慧看着一旁的白洛林,问道:“你是谁?”
白洛林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前辈,在下白洛林,是武知鉴的小舅子。”
“原来是白公子,这一路上谢谢白公子的照顾,天色不早了,留下来吃饭吧!”
谭月如擦了擦眼角的泪,离开高程慧的肩膀,看着白洛林,真诚的道:“二公子,留下吃饭吧,难道您想现在就回去吗?”
“呵呵,那好,我也很想留下来,看看河南的风景是怎样的。”
吃了夜饭,一晚无话。
清晨,鹅蛋黄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阴霾了几个月的天气终于转晴了。
谭月如从床上爬起,自觉的跑到厨房,却见高程慧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只不过眉梢还带着几分忧虑。
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头白发,不知为何,谭月如很想哭,很想抱着她,跟她说:师父,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高程慧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发愣的她,慈祥的笑着对她说:“月如,今天带白公子出去转转吧。”
谭月如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弄着早饭。
太阳高照,初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能够让人感觉温暖,却无法驱寒。
农家房舍,炊烟袅袅,鸡鸭成群,跑向田间,或梳理着毛发,或争相开打,或四处啄食。
微风吹拂,带着一点点寒意,从袍袖钻过,从发梢吹过。
谭月如和白洛林肩并肩走在荷塘边上,此时的荷塘里荷叶才冒新芽,放眼望去,依旧一片枯败的景象。
衣着朴素的农民们一个个出门,走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卷起裤脚,袖管,下田农作。
有时正好遇到几个熟人,熟人远远地向她打招呼,说道:“月如,你回来啦,好久没见你啦。”
每每这时,谭月如只是微笑着,眼神里却是陌生的光芒。是啊,她失忆了,除了被武知鉴下毒的那一片记忆,其他的全都没有想起,凡是碰见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衣着鲜亮的妇人,妇人一见谭月如,眼中先是一抹复杂,然后是鄙视,最后却换上了一抹微笑。
她微笑着走到谭月如的身边,手中是一条上好的丝帕,一见就是这里比较有钱的人家,她的这身贵气与这里的朴素完全不搭调。
“月如啊,你可回来了,上京见过知鉴吧,阿姨我好久没见我家知鉴了,不知他现在在北京过得还好?”
“您是?”谭月如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啊?月如你真的失忆啦?我还以为她们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会失忆呢?唉,这么好的姑娘,还是失忆的好,我家知鉴不能娶你,你还是把他忘了吧,免得伤心。”
谭月如终于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了,她呆呆的站着,手却被人握住,身体被那只手一拉,便向一边走去。
那妇人似乎不想放他们离开,立刻上前拦住他们,仔细打量了白洛林一番,笑着说:“这位公子长的不错嘛,月如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快就又有相好的了,本来白家大小姐病逝,我还想着让你嫁给知鉴做小,也好了了你的一番情意。我瞧这位公子就不错,与其嫁给我家知鉴做小,倒不如嫁给这位公子为正妻。你也知道,现在我家知鉴在北京可是大官,不是谁都能嫁给他做妻子的。”
谭月如觉得很屈辱,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流出。只听身边一声重哼,手便被人拉走,身体一个趄趔,也跟着白洛林一起离开。
谭月如静静地走在白洛林的身后,他们的旁边是一排排柳树,柳树抽芽,在风里一摇一摇的。
他们一直走,走到这排柳树的尽头,白洛林依旧沉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生气了。”谭月如小心的观察着白洛林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