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如昏昏沉沉的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Du00.coM
“你醒啦!”谭月如睁开眼,一缕阳光从窗户的一角打进来,飞舞的尘埃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强烈的光线捆着眼皮,怎么也打不开。
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阳光,刚才那一声是谁在喊?谭月如努力适应,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大夫,她醒了,你再给她把把脉!”又是这个声音。
“是,二公子。”二公子?白洛林!
感觉到手腕被抓住,然后有人在自己的脉搏上静静地把脉。
“二公子,吏部派人来请你去修书。”这是一个下人的声音,好像是白洛林的小跟班小九。
然后就是白洛林的声音。
“好,我这就去。大夫,看看她还需不需要抓药,要的话就叫我府里的婆子,和你一起去。”
“是,二公子。”
白洛林说完,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谭月如终于能够睁开眼,入眼处,是白洛林离去的背影。背影匆匆,留在门口的光线里,发梢的尘埃中。
“姑娘,身子可好些?”进来的是柳妈,柳妈对谭月如很照顾,就像待自己亲生女儿一般。
“好些了,谢谢柳妈关心。”
柳妈走到谭月如身边,问把完脉的大夫:“大夫,十四绣怎么样?”
“偶感风寒,吃些药就会好,现在她需要多休息,别让她太累了。”说完,大夫走到案几上,刷刷写了一副药方,交到柳妈手里。
谭月如这一病,就病了十多天,不过自从她醒来后,又开始在阁楼里刺绣,只是平时头痛,做工做的慢,一副“满园春色”绣了十天才完工。
今天小九拿来一件白锦外袍,外袍的腰上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口子,大概是在哪里划破了。
谭月如一见这外袍,便知道这是白洛林的。大家纷纷低头忙碌,小九在阁楼里站了许久,一直迟疑着不知找谁,谭月如起身走到小九身边,接过他手上的外袍,说:“这个交给我吧。”
“好,那谢谢十四绣了。”
说完,小九的脸蛋不禁一红,他挠了挠头,飞快的跑了。
谭月如抱着外袍,走到自己的座位,开始检查。这样的口子是很好缝合的,她选好针线,便仔细缝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到了吃饭的时间,居然没人叫她吃饭。唉,谁叫她在这绣楼里,太受小姐和公子的欢迎,其他人大概是嫉妒了,这才不叫她。
最后一针终于缝好了,然后就是打结,拿出剪刀,剪断线头,一件外袍再也看不出划破的痕迹。
“做的很好。”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在阁楼里回响。
全身僵硬,谭月如一动不动,仿佛身边的人是吃人的老虎。
“你为什么害怕?”武知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
手不自禁的握紧白色的外袍,微微颤抖。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颤抖握紧,武知鉴从她手中拿过外袍,说:“你那么认真,是因为这件外袍是他的吗?”
“不是。你想干什么?”谭月如强作镇定,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一个人来绣楼。
“我想你了,月如。”武知鉴的话语很温柔,像春天的暖风,不知不觉就闯进了自己的心房。
谭月如猛地推开武知鉴,力气出奇的大。
“不,大姑爷,你,你是有妇之夫,你怎么能做对不起大小姐的事,你……”。话还没说完,一辍柔软瞬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拼命的挣扎,却还是陷入他的温柔乡。
一个脚步轻轻的响起,唤醒了谭月如敏锐的听觉。这个脚步声是绣娘的。
她猛然推开伏在身上的男人,轻声说:“绣娘来了,你快点走吧。”
武知鉴扬起嘴唇,胜利般的笑了。
“今天晚上,我会来这里找你,你等我。”
没办法,武知鉴杀了谭月如,死了的谭月如也许会永远活在他的心中,他知道自己最爱的是谁。可是谭月如还活着,这对他既是威胁,也是诱惑。他实在太爱她了,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把他忘记了,他不甘心,就算忘记了,他也要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谭月如愣愣的看着地面,他晚上会来找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有妇之夫居然还要做这种事,为什么偏偏是她?
楼道口出现了绣娘的身影,绣娘起先愣了愣,然后微笑的走到武知鉴的身边,说:“原来是大姑爷,大姑爷是不是有活交给十四绣做,大姑爷吃晚饭了吗?”
武知鉴微笑,说:“我吃过了。”
然后,他看着愣愣的谭月如,递给他一方巾帕,说:“我之前用的巾帕丢了,现在你再给我秀一个‘节节高’,明天我来取。”
谭月如从怔愣中回神,接过一方空白的巾帕,点点头。
武知鉴转身离去,和上次一样,头也不回,走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