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不愧及时雨的名号,城府极深,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假作没有听明白张顺的揶揄,反而坏话当做好话听,抱拳道:“愧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没想宋江薄名也入了小英雄的耳朵,惭愧的很。Du00.coM”
张顺没想宋江的脸皮竟然厚到如此程度,见对方堆满笑脸回复自己,也不好再用言语挤兑。不过,也不想这样放过宋江,遂瞪着眼睛问起正事:“方才听小牢子们嚼舌头,有说你是戴大哥的座上客,有说你打着巡检大人的旗号在牢管营骗吃骗喝,到底恁的缘由?如实道来,否则,哼哼!”
宋江一看张顺的架势,比李逵还厉害,问话中带着一股明显的杀机,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杀的意思。戴巡检的座上客说不上,有人引见总是有的,骗吃骗喝确有其事,但决不能承认,否则一世英名就此毁了。别人不说,站在旁边冷眼看热闹的一群小牢子肯定撕了自己。一群牢头打杀一个囚徒如同拍死一只苍蝇,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宋江思量脱身之策,不知如何回复张顺的当口,甄牢头颤颤巍巍的从牢管营赶了过来,一看张顺剑拔弩张的架势,怕他将事情弄砸,赶紧过来解说:“囚徒宋江确是戴巡检特意要的人,只是黑厮孟浪,把正事当乐子耍,才弄到如此境地。”
本想给张顺下跪求饶的宋江一听甄牢头替自己解了围,腰杆立刻硬挺,用鄙夷的目光瞥了那些跃跃欲试的牢头一眼,神色中明显带着吃酒吃肉是看得起你们的意味。随后对张顺潇洒的一摆手,说道:“不知者不怪,你能如此维护戴老弟,我看在眼里,高兴的很。”
还没得到张顺认可的宋江,处境稍有缓和,心里立刻冒出一股坏水,有心撺掇张顺转移目标,再好好收拾李逵一顿替自己出出气。因已知道二人本是一伙,又怕弄巧成拙惹火烧身,没敢作为。反而指着李逵故作大度的说道:“这位哥哥本想与我亲近一番,就开了个玩笑,不想他力气恁大,没把握尺寸,弄得过了火,恰好被小兄弟撞见,以致如此。”
张顺知道李逵一向喜欢恶搞,而且每次总是过火,也就默认了宋江的回复。反而把矛头再次对准哇哇吐水的李逵,就要上前诘责他的不是,正在这时,忽听得江中传来哥哥张横的呼喊。
驾着一叶扁舟的张横上了江岸,眨巴着眼睛对弟弟张顺说道:“大哥怕铁牛顽劣,办不好事情,徒惹许多的枝节,就打发我过来接应,没想这厮果然是个惹祸的灾星,弄出这许多的笑话。还好我来得早,没甚大事。”
众牢子听了张横的言语,知道无法再行惩治狐假虎威的宋江,哄得四散而去。
找了一身干净囚衣给宋江换上,张横领着几人向金鸡岭方向走去。路过江州城墙的时候,宋江对众人道:“为了接应一个罪囚,竟劳动诸位哥哥,宋江甚是过意不去,若是寻得一处酒家,宴请诸位小酌几杯,我才称的心意。”
张顺兄弟知道配军身份的宋江身无分文,这话说的就是嘴花花。只有一提起就忍不住酒瘾的李逵来了精神,应和道:“这话甚合我意,已经大半天过去,俺铁牛早已又渴又饿,这就寻家酒楼耍子。”
看到坐在路边耍赖不走的李逵,张横无奈,只好应承黑厮的要求,沿途寻找酒家。
……。
……
挑挑拣拣寻了一家名叫望江楼的酒楼。这是江州城有名的一家酒楼,地势高耸,可以向北瞭望浔阳江的江景,是吃酒游乐的好去处。
四人在二楼寻了一处北向的格子间,没按主客位,随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之后,宋江因是此行的提议者,主动向酒保点要肴馔酒水,也不问价格高低数量够否,盯准楼里最名贵的好酒好菜可劲的要了满满一桌子。
古代的酒肆客栈可不像现代这样,可以签单记账,都是提前汇账酒菜钱。李逵就是个赖白相,有别人的时候,根本不预备行脚的银两;张顺此行是特意潜水摸鱼,自然没带黄白之物;张横虽然兜里有钱,可看着桌上的酒菜,知道根本不够数,也就不强出头做那丢人现眼的事情。
酒保也是见多识广的主,一看四位客人中,三位都是身着官家服色,只有点要酒馔的宋江是一身配军衣饰,自然以为这顿饭食是宋江掏钱请的,于是笑呵呵的冲宋江说道:“这位爷,酒菜备得,麻烦您老汇算汇算吧。”
宋江浑身上下清洁溜溜,就连配军衣服还是临走前甄牢头赏脸送的,哪里掏得起酒馔钱,何况这一桌又价格不菲。但请人吃酒的事情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也不好意思向三人求助。不过,要是这点小事就能难住宋江,宋江也就不叫宋公明了。
宋江没接口汇账的事情,指着三人问酒保道:“小二知道这三位贵客是谁不?”
酒保心说我们望江楼每天来的客人不计其数,大人物也不是没有,我一个跑堂的,哪有闲心记这些烂玩意。虽然心中纳罕,习惯使然,还是陪着笑脸说道:“小的眼拙,不知三位爷是谁,还请贵客海涵。”
宋江听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