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戴宗的巡检身份,穆老太公满脸的阴霾散尽,又显出了笑模样。Du00.coM这可不是刚才迎客时的普通笑脸,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穆老太公老怀大慰之下,话语也变得随意起来,又和戴宗闲聊几句,转而对李俊笑道:“刚刚差点错怪,以为你领来的是一个赝货,好在忍住火气,没将你小哥几个轰出去。否则我这老脸就无颜再见你们小字辈了。”
李俊见老爷子高兴,自己作为引荐人,也觉光彩,呵呵笑着说道:“别说您老,在岭上初遇戴宗时,连我也不相信他的巡检身份,为此冲突起来,差点叫他给揍了一顿。因此我倒觉得戴宗兄弟是个人物,才敢大清早就来府上扰您清净。杂七杂八的人,小子我也不敢往这领啊!”
穆老太公念着胡须说道:“嗯,说的就是,方才我还纳罕,像你这样有眼力见的老江湖怎会失了招子看错人呢…”
“老头子把谁看错了?让老身替你过过眼。”声音从外面传进客厅,打断了穆老太公的话语。一位年约六旬的老太太在穆春的搀扶下,走进书房。
戴宗看到老太太,算是理解了‘武将多出世家,名士多出寒门’这句话的含义。穆家不但穆老太公和穆春长得人高马大,就连这老太太也是身形健硕。虽由穆春扶着,却手脚利落,精神矍铄,丝毫没有老年人的那种暮气。
老太太没理会李俊和童威、童猛三人的问候,随意扫了几人一眼,将目光落在陌生的戴宗身上,问自家老头:“你刚说的是不是这小子?既然看错了,还留他在这作甚,轰出去不就结了。”
这一句话,将起身正欲上前行礼的戴宗僵在那里,不知是该先解释误会,还是先行问候。戴宗这个憋屈,今早走路不知哪步没踏好踩到霉运上,自来穆家开始,净引人误会了。
李俊听了老太太没头没脑当头砸给戴宗的一棒槌,偷笑不已:有其母必有其子,受这样的老母影响,穆家二兄弟想不叫‘无遮拦’和‘小遮拦’都难。
穆老太公看到戴宗的窘境,不由的替老伴脸红,白了穆老太太一眼,斥道:“这里谁都没看错,是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多嘴婆听三不听四。”
虽然受了老头子一句编排,老太太却不以为意,大咧咧的坐到穆老太公身边的椅子上,“我就说老戴头不会任着给自己丢脸面,轻易求上门。你没看错人就好。”
说完这句让几位年轻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老太太转而问戴宗道:“你就是穆春刚说的那个叫什么太保的戴家小子?”
站在一边刚刚脱离窘境的戴宗赶忙躬身应道:“小子戴宗给您老问安了。”
穆老太太确定了戴宗身份,和穆春初见一样不停的打量戴宗,而后突兀问道:“听说你上京师给那黄家退还婚书,事办成了没?”
戴宗听了此话,心中暗暗埋怨老爹:怎么啥事都和这一家人说,尊重我一点隐私权好不好。虽然心中不喜,但长者既然问出了这种私话,说明两家关系处的不错,不好拒答,只好实话实说:“谢伯母惦记,小子办成,退了婚书,三金聘礼也拿了回来。”
老太太听了此话,与穆老太公对了个眼色,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省的没着落,让人不放心。”
连着听了恁多不找边际的话,戴宗不由的犯了嘀咕,暗暗猜测这些话语蕴涵的意思,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李俊见穆家与戴宗的交情比自己还显深厚,不再担心穆老太公不提点这个新认的老兄弟,觉得自己搁在中间反而妨碍穆老向戴宗传授不足为外人道的为官之道,说了一些闲话,就带着童家二兄弟告辞离开。
……
……
只剩戴宗一人,穆老太公将其领到自己的书房,坐定后开门见山的说道:“通过方才闲谈,小子你的来意我已尽知。在此之前老夫要确定,助你谋得官职的贵人是否还能继续为你筹谋前程。”
戴宗听了此话,心中不由的现出不能忘怀的李师师的倩影,眼睛略有失神,愣怔片刻答道:“只此一次,以后再无助益。”
穆老太公不死心的试探着说道:“若能牵上原来的线,还是尽量巴结的好,这样你就可大刀阔斧的做想做的事情,不必过多顾忌上下,出政绩会容易很多,升迁自是不在话下。”
见戴宗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穆老太公暗自道了一声可惜,回到自己想好的思路,说道:“像咱这没有跟脚的芝麻绿豆官,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做好差事,而是如何保住官职不丢。不丢饭碗才叫差事,丢了饭碗就叫不是。”
穆老太公喝口热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想要保住饭碗,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其中的门道忒多,说了你也不大记得住,记得住也不一定行得通,还是要凭自己去悟。总归就是八个字‘欺上瞒下,左右逢源’。欺上不是用谎话欺骗上司,而是要投其所好、为其牟利,使他不知不觉中误以为你是最听话最堪用的好吏员,是可作为依仗的左膀右臂。瞒下也不是完全的欺瞒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