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几步跨出院落,沿着胡同如飞而去。Du00.coM等到衙役们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着追出院门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戴宗的身影。
戴宗一边飞奔,一边思忖下一步的行止:突然脱出衙役的控制外逃,就凭这点,自己杀人嫌犯的身份已被衙门确定无疑,接下来肯定受到缉捕。在此情形下,想在南城阿大家附近寻找真凶遗留的踪迹已不可能,暂时离开江州城才是唯一正选。
戴宗想罢,沿着大街直奔城门而去。此时刚过午后,街面上人流如织,熙来攘往。戴宗顾不得人多眼杂,运使神行法像游鱼一般穿梭于人海之间。
由于是第一次在人口如此稠密的大街上使用甲马,总有身形转圜不甚如意之处,戴宗虽已尽力施展身法躲闪,偶尔与人摩肩接踵总是有的,引起路人注目更是避免不了。
“快看,那厮行路忒快,连身形都看不清就晃过去了。”一个被撞了肩膀的路人不满的指着戴宗消失的方向大声嚷嚷。
“那人手擎腰刀满脸惶急快速奔行,是不是做了歹事?”
“你眼瞎了,没看那人身穿公门衣饰吗,是在追捕凶徒也说不定。”
“切,少见多怪,你啥时看到公门中人有赶路如此迅捷的好手,依我看准是从哪个仙山神府来到凡间游戏风尘的得道高人现于闹市。”
街面上总有熟悉戴宗的人,惊异间随口叫破了他的身份,“那不是北城戴家的戴宗戴太保吗,啥时学得恁快本领。”
一个做暗门子营生的半老骚娘听说在街面上飞奔的竟是小太保戴宗,立刻手抚高挺的酥胸娇声嗔怪,“没头没脑的轻慢老娘,准不是什么好路数。”声音又大又响,生怕别人不晓得自家胸器被江州城小有名气的太保戴宗撞到。
一个羽扇纶巾的儒生摇头晃脑,“健步如飞奔马不及,世间少见匪夷所思。太保前面冠以神行,也不辱没造字的圣人。”戴宗‘神行太保’的绰号,从此叫响江州。
……
戴宗顾不得安抚自己引起的街市骚乱,马不停蹄的穿街过巷出了江州城南门,远远地寻一无人之处才停了神行之法。歇息片刻,静下心神,思量如何搜寻杀人真凶。
南城阿大这段时间,除了做一次中人,没干别的犯禁之事。而做中人的其中一方,正是与李茂才家有关联的李家庄。由此看来,李家庄客和江湖客与李家失盗案必有直接关联。
自己从昨天夜间进入赌场到回衙门这段时间内,一直和南城阿大在一起。如此推断,凶手肯定是在赌场发现自己与阿大接触的。或者凶手不放心阿大,一直在阿大宅院附近监视着阿大。
这次与南城阿大冲突虽是出于偶然,但因自己已有刑捕身份。真凶看到自己与南城阿大很长时间呆在一起,怕事情败露,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将南城阿大杀害。
由此确定,真凶不外乎李家庄的庄客和那个神秘江湖客。无论凶手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现在都不可能继续呆在赌场或者南城阿大家宅附近,肯定已经远遁。想要找出这两人,现在,唯一可以查找的线索就在德化县李家庄。
戴宗理顺思路,找了一处有山有水环境清幽罕无人迹的小山谷藏匿起来,静等天黑之后去李家庄探查真凶踪迹。
德化县治所也在江州城,李家庄距离江州城并不算远,就在江州城外。虽然没有去过这个庄子,喜欢到城外游山玩水的戴宗,对其具体位置并不陌生。为了避免过早出现在李家庄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暂时停留在这处山谷最好。
仰面躺在草丛,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息。
蝉儿在头顶的草窠间蹦来蹦去,发出“知了,知了”的嗡嗡鸣叫。跳到衣领上的螳螂,一边打量这寄身的奇怪大家伙一边用触须修饰它那威猛的螳刀。一双黄雀盘旋翻飞在矮树草丛间,你追我逐叽喳私语。
蝉鸣的“知了”没人察觉这里的异常,螳螂的螳刀也无切肤的威胁,黄雀觅食无助腹中的饥饿。戴宗却很享受这种感觉,似乎自己化身成了泥土、草木、花鸟鱼虫,成了这和谐自然的一部分,再不分彼此。
螳刀削断了蝉儿的翅膀,黄雀啄走了捕蝉的螳螂,却对这里没有丝毫的改变。矮树依然在摇曳,花草依然在吐芳,依然有虫儿来觅食蜜蜂来采蜜。
听着蝉鸣鸟唱看着浮云聚散漂移,这既有竞争又和谐无比的自然,使戴宗心神松弛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
……
晚风吹皱了溪水,送走了虫鸟,驱散了浮云,也吹醒了戴宗。
戴宗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山谷小溪边,鞠了捧清水扑在脸上,稍事整理,认准方向赶往李家庄。
绕着李家庄转了一圈,戴宗进入距庄子约有三四里远的一家酒肆。这样临庄的酒肆在江南一带很普遍,一般都是庄主差人开办,为进庄的客人提供食宿方便,同时也兼具哨探的作用。
酒肆里很清冷,没有一个客人。酒保见到戴宗进来,赶忙迎上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