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坐在桌边,看着垂头丧气的张横,有些心疼的问道:“谁揍的?”
张横随着戴宗的问话,下意识的摸了摸泛着紫青淤痕的左脸颊,含混不清的答道:“南城阿大。Du00.coM”
“南城阿大!”戴宗对这个人很熟悉,胆大如虎心狠手辣,是个很多人都惧怕的泼皮,名声不小,甚至还要超过自己。“无缘无故,他揍你做啥?”
张横犹豫半天,琢磨事情早晚会被戴宗知道,硬着头皮答道:“想借点钱,就把他惹恼了。”
“五两银子没够你一天的花销?”戴宗虽然给张横打听消息提供银钱,却没想到一天时间就花光了,还向别人借度。
“在书场呆了一天,晚上又去赌场转转,打听消息的间隙顺手玩了几把,就把银子输光了。”银子没了,在怎么说辞,横竖也得过戴宗这关,张横索性嘟嘟囔囔的实话实说。
“所以你想借钱翻本。阿大不借给也就算了,为何还揍你一顿?是不是发生口角了?”
“哪敢和他顶撞,是借钱的时候心急没眼力见。”张横怕戴宗不相信自己的话,补充道:“没看他在赌场的德性呐,换了一身皮,就以为成了大户,趾高气扬不认原来一起厮混的兄弟了。去借钱时,他正和一帮富户推骨牌,认为我这样的穷小子在那些人面前塌了他的台、抹了他的面皮,羞恼之下揍了一顿。呸!人模狗样的,谁不知道谁。”
“哪家赌场?”
“云外客。”
“以后少和他们来往。”戴宗起身将桌上的包着二斤牛肉的荷叶包推到张横面前,“看模样就知道饿一天了。吃吧,我走了。”
……
戴宗出了城隍庙,径向云外客赌场而去。边走边寻思:“张横怎么说也是在为自己办事其间挨的揍。南城阿大明知道张横是我的人,却仍然动手,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南城阿大毕竟能力要比张横高出一大截。可用这点事要挟他打听盗贼消息,所以场子必须去找。”
虽然时辰很晚,已经到了下半夜,云外客依然灯火通明,老远就能听到赌客嘈杂的呼喝声。戴宗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正如所料,南城阿大和三个豪客正推着骨牌,看模样似乎赢了不少,显得兴致很高。
戴宗径直走到南城阿大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刚才是你打了张横?”
精神完全放在骨牌上面的阿大竟然没听清戴宗问的是啥,也没注意戴宗的到来,只是不耐烦的扭了扭肩膀,继续他的赌牌大业。
戴宗虽然有气,也不好坏了赌场的规矩,静等阿大这把牌局的完结。牌局完结,南城阿大刚要伸手再次下注,却被戴宗伸手拦住。
阿大用力挣了挣手臂,没有挣脱,抬头看到阻拦自己的人是戴宗,不禁有些慌乱,起身问道:“拦我作甚?”
“几天不见,你长出息了,不但穿的人模狗样,竟然连我的人也敢招惹。说吧,张横的事如何了结?”戴宗放开阿大的手臂问道。
听到只是为张横出头,南城阿大反而镇静下来,做作的掸了掸被戴宗抓过的新衣袖口,满不在乎的随口应道:“不就是挨了一拳,又没伤筋动骨,值得你戴太保深更半夜跑来问罪?直说吧,想要多少?”
“想要的数就怕你掏不起,还是到外面打上一架,输赢两便,怎么样?”虽然知道阿大赢了不少银子,也做不出讹诈的下做事,戴宗准备教训阿大一顿也就算了。然后再就着这个由头找他的麻烦。
南城阿大听到这个解决纠葛的提议,不禁有些惊诧,这可不是戴宗惯常的做派,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镇静的心神又虚悬起来。脑袋一拨浪,回道:“现在我也是体面人,拳打脚踢的活计再也做不来。”
“哼哼,你的底细谁不知道,正经营生都没得做,还腆脸说自己是体面人。也好,既然不想动武,那就来文的,敢不敢和我赌上一把。”戴宗从南城阿大情绪的起伏变化中,敏锐察觉到这家伙心里不踏实,有猫腻。可赌场里人多眼杂,无法对他动硬,只好从赌局上做手脚,让他手里的钱财打水漂,从而逼他显出原形。
手气正盛的赌徒,面对挑衅的时候信心都很足。何况,两人以前对赌的时候,戴宗输多赢少。阿大乐不得与戴宗豪赌一番。于是爽快的应道:“好,老规矩,抖出底本,一骰定输赢。”
遇到这样的豪客,赌场最是欢迎。既可一次获得很多的抽头,又免了长时间伺候客人。两人刚达成一致,云外客赌场的把式就凑了上来殷勤伺候。
戴宗先拿出十两银子试探阿大的深浅。看到阿大摇头表示不满,又从怀里掏摸出一个十两足金的元宝,“砰”的砸到桌子上。这金元宝可是好说歹说才从老娘手里磨来的,明天就得还回去。
大宋市面上流通的都是铜钱,银子很少见。至于金子,即使有,也是用来压宅镇宝,根本舍不得拿出来见光。用来赌博,那是败家子才做的蠢事。
看到桌上金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