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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醉酒(1 / 2)

戴宗有了差事,也算家里不大不小的喜事,排摆家宴庆贺一番自是免不了。Du00.coM除了老父老母,戴宗身上还有两个哥哥,大大小小总有十来口人,家中人口也算兴旺。只是两个哥哥都在外地吃官饭当役差,没得空闲回家,两位嫂嫂和三个子侄却在家里。

此时朱程义理之风尚未吹遍大宋,再加役吏人家本就不甚讲究,家饭宴饮不分大小男女共坐一桌。当然,长幼排序是免不了的。

一家人共坐一桌欢畅宴饮,这在戴宗来说,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所以显得有些拘束,不知如何应对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老爹做完开场白,戴宗不知如何演好自己的角色。

倒是老嫂张罗着筛酒布菜,为尴尬着的戴宗解了围,“看我家叔叔,刚穿上皂服就变了模样,像大姑娘一样拿捏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兴这样,疯得很才对。”老嫂边说边用旋杓给戴宗的椰瓢酒盅斟了满满一杯社酝的白酒。

“来,老嫂敬了这杯酒,祝叔叔步步高升!”说完,端起面前的酒盅,将一杯素酒一饮而尽。

老嫂拉了头锄,二嫂和几个小侄也不甘落于人后,纷纷举杯劝酒。一时之间杯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社酝’的白酒看似淡寡,却后劲绵长。几杯酒下了肚子,戴宗晕乎乎的找回豪爽放浪的感觉,连唤社酝不够味,要老母拿出珍藏的‘透瓶香’助兴。

透瓶香俗称出门倒,辛辣甘醇,是高档的好酒,价格不菲市面少见,只有那些官宦人家才舍得吃用。戴家虽然窖藏一些,也是为了年节,平时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这吃货,刚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露出狼尾巴了。透瓶香我有用项,甭瞎打主意。”戴老太太笑骂着,还是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钥匙,递给伺候局面的的二儿媳,一脸肉疼的叮嘱:“就拿一瓯,多了可不依你。”

“不说我也晓得,早听你磨叨,留着这点好酒要给老三托媒婆、找媳妇用。”

老太太眼角瞥了瞥正在与老爹行酒官司的戴宗,低低的声音埋怨二儿媳,“就你饶舌,还不赶紧的去。”

二儿媳恍然,紧张兮兮的看了戴宗一眼,赶忙转身离开宴席,出屋取酒。

戴宗早到娶妻生子的年龄,拖到现在一直没有完婚,并不是找不到媳妇。而是因为定了婚约的那户是官宦之家,嫌弃戴宗出身不好又游手好闲,有了悔婚之意,一直寻找借口拖延婚期。

去年因为准岳丈升迁,不声不响的阖家从江州搬迁到京都汴梁,更是少了来往。所以婚事就这么拖下来。戴宗为了此事没少闹心,曾几次冒失的到姑娘家讨说法,可都不了了之。

钱越耍越薄,酒越吃越厚。戴宗酒酣耳热,对家人的陌生感逐渐消减,不知不觉间最后的一丝隔阂消弭无踪。脸色也酱了,舌头也短了,晃荡着老娘的肩膀结结巴巴劝其吃酒。

到了这个份上,家人都知道戴宗已经高了,可中断酒宴,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不依不饶的耍酒疯。于是全家大小轮番上阵,狂劝狂灌,希望将他快点放翻,众人也好早点消停。

……

……

满身的酒气熏染了整个房间,也带着温馨浸入了戴宗的灵魂。虽然身子骨因过量酗酒很是难受,却很享受随之而来的关怀。

戴宗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闭目倾听老娘的絮叨。絮叨的内容不甚上心,浓浓孺慕之情却已萦绕心田。于是索性继续卧床装作醉酒,好多赚来一些唠叨。

直到老娘替他收拾好一塌糊涂的房间,备好热水离开,戴宗才懒散起床,坐到浴盆里清洗满身的酒汗气。

水调理的火候正好,温温的不冷也不热,随着身体的动作而荡漾,如同母亲轻抚稚子。戴宗嗅了嗅,能闻到水中含有薄荷的微香,这是母亲梳理唯一喜用的妆品。

收拾好行头,浑身爽利的坐到餐桌,二嫂看着他嗤嗤笑个不停。戴宗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昨晚自己酒席间肯定出了大丑。于是装作看不见,更不问缘由,只是低头哧溜哧溜的喝粥饭。

两个炊饼一碗粥饭下肚,又变得生龙活虎。戴宗起身,佩好腰刀戴上毡笠,告了声退,离家踏上前往通判衙门的路途。

时光太早,街上人影稀落。只有几个从乡下赶早贩卖蔬果的老农,穿行在晨雾尚未散尽的街巷,长腔叫卖。

以往这个时辰,戴宗若是路过浔阳楼旁的鸣翠居,定会站在楼下高声招呼小梅起床了没有。可现在,戴宗忙着去衙门点卯,没了空闲。更主要的是,戴宗已不是原来的他,对小梅没了兴趣,所以匆匆而过。

……

刑捕不像皂、壮两班衙役那样每天早上都拿着水火棍站堂威,在官老爷上堂之前点卯签到,回到刑捕值房等候即可。当然,作为总都头的白占山就没这份清闲,他需候在大堂,等待上官差遣。

众刑捕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边闲聊边等候都头退堂回来派遣差事。过了半个时辰,白占山在两个皂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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