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么跟儿子住,享享老封君的福,要么还在这儿和情人厮守,享鱼水之欢。一个人回城,她万万不肯。
陈凌云也没深劝,叮嘱过她不可随意说话以免害死自家亲生儿子之后,告别出来,上了马,单独回城。
纵马疾驰过数里地,陈凌云掉转马头,又回了寺庙。这回他不是堂而皇之的正门进去,而是绕到后门,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悄悄跳了进去。
到了中年尼姑居住的厢房外,他便听到里边传出一男一女的调笑声。女子的声音他很熟悉,正是他亲娘,男人的声音透着股子猥琐之意,一听便知不是好人。陈凌云咬咬牙,飞身上房,轻轻揭下几片瓦,往下面看去。
屋中间的桌案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酒菜,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正面对面饮酒谈笑,十分欢乐。
“这么说,你不跟你儿子回去了?”和尚笑道:“这样才好呢。要不,你走了,我落了单,岂不可怜。”
尼姑笑吟吟替他满上酒,娇媚的横了他一眼,“你还会冷清啊?当我不知道么,你和碧叶庵那庵主眉来眼去的,怕是早就好上了吧。”
和尚嬉皮笑脸,“没有这回事。碧叶庵那个快丑死了,我看了她便吃不下饭,哪会和她相好?我只有你一个相好的,再没第二个了。”
尼姑啐了他一口,虽佯怒着,目光中却满是怜爱。
看来,这和尚很得她欢心。
“我原本打算着,回去跟我儿子住,也让儿媳妇服侍服侍,享享福。”尼姑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是没这福气了,回不去了。我呀,往后只和你混,别的都不想了。”
凌儿说,若自己随意乱说话,或想要胁哪位贵人,会让他死的很惨。唉,做娘的,总不能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死。
和尚眼珠转了转,凑到尼姑耳旁,低声问着她什么。他一边问话,一边吻着尼姑的耳、颈,很温柔的样子,尼姑瘫在他怀里,妖媚的笑起来。
陈凌云一阵恶寒。
她一定会告诉他的,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亲生儿子的性命前程,不如野和尚的三言两语。
尼姑果然凑在和尚的耳旁,小声的冲他说着什么,和尚连连点头,眼睛亮了。
“有这等发财机会,不能错过!”和尚拍大腿,“依我说,也别威胁什么国公爷、侯爷,那些人本事大,怪吓人的。皇家,咱们就更是够不着,更不敢了。不如威胁威胁你儿子,让他拿出一万两万的银子来,咱们还了俗,再生个儿子,风流快活的过日子,岂不是神仙一般?”
“再生个儿子?”尼姑面色犹豫。
这个儿子靠不住,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也行,要不然,老了老了,难道在寺庙,或是要空荡荡的宅子里终老?太凄凉了。
男人靠不住,女人还是要靠儿子的。既然凌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那,要他拿出银子来,替自己另成个家,也是应该的。
尼姑犹豫许久,点了头。
和尚嘿嘿嘿的笑出声,贼眉鼠眼,猥琐下流。
他俩在房中举杯对饮,商量着如何勒索、如何威胁,房上的陈凌云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天傍晚,和尚得意洋洋的从厢房出来,从后墙爬了出去。他才出下了地,便被人迎头痛击,打昏了。接着,他口里被塞了块破布,手脚捆严实了,塞到一个大麻袋里。
偷袭的人功夫很好,和尚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第二天早上,三里之外的碧叶庵发生了离奇的事:一大早起来,庵主和一个和尚双双死在了榻上。两个均是赤,裸着身子,身上有多处刀伤,旁边扔着两把满是鲜血的尖刀。
“色字门上一把刀啊。”知道的人,无不叹息。
既入了空门,又贪恋□□,合该有这个下场。
安儿也听说过了这桩奇案,心中一动。尼姑跟和尚死在一起,这尼姑定是个风流成性的。他的……看样子也很风流,只是,也不知此尼姑是不是彼尼姑。
陈凌云回到家,神色如常,一边和安儿商量着请客的事,一边好似不经意的告诉安儿,“寺庙竟也不能安生住着了,我命人把她带到了庄子里住着。往后,她便在那里终老了。”
陈凌云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安儿却很明白“她”是谁。怔了怔,安儿柔声问道:“庄子里,是不是简陋了些?”
陈凌云答非所问,“庄子里全是我的人,很安全。”
这段没头没尾的谈话到此结束,之后,陈凌云和安儿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那个曾影响临江侯府二十多年的风云人物,那个曾令临江侯陈庸神魂颠倒的美人,从此之后,在临江侯府、在陈家众人眼中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再也不曾露过面。
她曾经无限风光,可是,结局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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