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笑着拱拱手,言辞慷慨,“我一定把话带到!”
温雅倒有些扭捏起来,“那个,阿玖,他不爱学也成,无关紧要。”
阿玖笑咪咪,“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的带到!”
温雅害羞的低下头。
阿玖是位重信守诺的小姑娘,乘着轻快的马车回到裴家,她到方夫人、林幼辉面前打了个照面儿,便去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她脚步轻盈去了裴瑅的书房,把裴瑅的小厮、书童撵走,一脸神秘,“六哥,她托我带话给你……”
阿玖空着手进去的,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漂亮的竹节臂搁。这竹节臂搁与其是书房的用具,倒不如说是书房的点缀、艺术品,郁郁的青色,美丽的图案,一眼看上去眼睛就觉得很享受。
阿玖拿着竹节臂搁回去,方夫人很是夸奖了一通,“瞅瞅我家囡囡这雪白的小手,把这臂搁衬的多好看!”夸的阿玖眉毛弯弯。
裴瑅呢,则是磨磨蹭蹭的到了晚上,特地去央求裴二爷,“您能给我寻个教武功的师父不?我也不想练什么高深的武功,能强身健体就行。”
裴二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问原由,很痛快的点了头,“行,爹明后日便替你寻去。”裴瑅殷勤道了谢,一溜烟儿跑了。
裴二爷看着小儿子慌慌张张的背影,笑着摇头。
“娘子,儿子太痴情了,你说好不好?”裴二爷把小儿子央求的事告诉林幼辉,征求林幼辉的意见。
林幼辉拿起一柄折扇打开,慢悠悠摇了几下,“虽说我有些吃醋,不过,儿子有了心上人,心上人还会成为他未来的妻子,我还是很替他高兴的。”
女人想要有情人,难道男人不想要?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多么幸福。做母亲的,只要儿子幸福,还求什么。
裴二爷大吃一惊,“娘子你竟然会吃醋?”儿子和儿媳妇好,你竟然会吃醋么,我还以为你会嫣然而笑。
“当然会吃醋了。”林幼辉白了他一眼,“譬如说,咱们小阿玖往后嫁人了,你会不会吃女婿的醋?”
你会吃女婿的醋,我会吃儿媳妇的醋,道理是一样的。不过,吃醋归吃醋,还是盼着孩子们琴瑟和谐,伉俩情深,白头偕老。
裴二爷差点跳起来,“咱们阿玖才多大?离嫁人还早着呢。娘子,这么伤感的事,请莫要提起。”
我闺女还没及笄,嫁什么人?娘子你真是的,如此良宵,说这么扫兴的事。
林幼辉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相公,是你先提起来的呀。你先说儿子的痴情,我才说起这个的。”
“这怎能相提并论?”裴二爷果断的摇头,“儿子的痴情,会让咱家添人进口。女婿却会让咱家少一口人,太可恶啦!娘子,咱们不提他。”
林幼辉见丈夫气咻咻的,又是好笑,又有些感动,柔声答应,“好好好,不提他,不提这讨厌的人。”
裴二爷一直到洗漱了躺到床上,都是气哼哼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离开家去上班,脸色也没变好。在通政司办公,遇着卫王来访,脸色也没变好。
“卫王殿下有何贵干?”裴二爷皮笑肉不笑。
“老师,您能帮我个忙么?”卫王小声央求,“我写了封信,您能否带给小师妹?”
“我要先拆开看看。”裴二爷慢吞吞说道。
卫王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表示异议,忙把信拿出来,连着一个讲究的檀木盒子,“老师,小师妹爱玩石头,这盒子里是金钢石,很漂亮的,小师妹一准儿喜欢。”
裴二爷心里有气,当着卫王的面儿把信拆开,一字一字看了。卫王信里倒没说逾矩的话,只说一直惦记着小师妹喜欢石头,如今得了上好的金钢石,便给小师妹留着了。
裴二爷不乐意要,“这么贵重的物件儿,殿下自己留着罢。如此厚赐,小女不敢当。”卫王怔了怔,“老师,就是几块石头罢了,有什么不敢当的?小师妹爱玩这个呀。”
见裴二爷还是板着个脸,卫王便小声嘟囔道:“您若不带走,我,我便求我爹去。”老师,到时候我爹赐给小师妹,您总不好说不要了吧。您也真是的,小师妹爱玩,见了漂亮的石头就高兴,您干嘛不为她想想。
裴二爷更来气了,把盒子和信收下,冷冷说道:“小女快要及笄了,该紧着说婆家了。卫王殿下,你若有相熟的人家,烦劳替小女留意,裴家感激不尽。裴家也没有旁的要求,只要这户人家人口简单,家风清正,子弟不用太好,跟我一样就行。听妻子的话,爱护妻子,不置妾,不风流,顾家、疼孩子。还有一点很重要,公婆慈爱,待小女如同亲生。”
卫王一开始又喜悦又害羞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却好像蓦然被人迎头痛击,钝钝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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