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启动车子,又打开了近光灯,下意识的想回头看看坐在后座的她,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分手后无谓的做派,此时任何无意识的关切都会成为自己还爱着她的证据,可我只希望用滴水不漏的无所谓作为这段故事的结局。讀蕶蕶尐說網
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终于脚踩油门,向离开西塘的方向驶去。
黑夜彻底笼罩了大地,我却将车子开得飞快,只希望早点结束这种口是心非的煎熬。
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我渐渐受够了这比夜色更僵硬的沉默,随即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播放器,那一曲熟悉的旋律便回荡在了车厢内。
几首歌过后,音响里传来了筠子的那首《冬至》,我的思绪又飘回到了去年的除夕夜,记得那时候的米彩为了配合“第五个季节”的除夕夜活动,特意学习了筠子的两首《春分》和《立秋》,唯独没有学这首《冬至》。
此刻看来,她应该因此喜欢上了筠子这位歌手,所以在她的车里才有了《春分.立秋.冬至》这张已经绝版了的专辑。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墙,所有漫长的路越走越漫长”
我沉浸在这句歌词中有些恍惚,恍惚中又不禁联想到自己走过的这一路,包括爱情、包括事业……
细想,这些年我好似一直在艰难的越过那一道道被现实所创造出来的围墙,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却总在越过一道墙后,发现还有更高的围墙,于是我在渐渐乏力后收获了太多的无奈和抱怨。
分神中,我驶过一个弯道,却忘记了交替变换远近光提醒对向驶来的车,我赶忙将远光切换成近光,可对面的车却并没有切换灯光,我的视线在强光中出现了一片盲区,于是本能的强行制动,降低车速。
视线还没有恢复,车子产生了一阵剧烈的晃动感,随着车后米彩的一声尖叫,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便弹了出来,重重打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晕眩了很久,视线才渐渐恢复,这才发现车子撞在了路边的一颗树上,树已经被拦腰撞断。
我一阵阵后怕,刚刚要不是Q7高出一筹的安全性能以及强悍的制动能力在关键时刻降低了车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赶忙解掉了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喊着米彩的名字向车后跑去,此刻我并不能确定她是否系上了后座的安全带,如果没有系,那么大的冲击力下……
我不敢再想下去,手有些颤抖的拉开了后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米彩的身上是系着安全带的,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呆滞。
我在强烈的恐慌中试探着,问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许久才摇了摇头。
“你轻轻活动一下四肢,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米彩轻轻动了下手脚,终于开口说道:“没有。”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中忽然明白米彩为什么会这么惊恐,因为是车祸夺走了米仲信的生命,她要远比一般人更恐惧车祸。
我又心疼又自责,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她紧握着我的手,我轻轻将她搂在了怀里,一遍遍的和她说着“对不起”告诉她“我们没事了。”
待米彩的情绪稍稍稳定之后,我终于用米彩的手机拨打了救援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清障车来到了我们出事的地点,米彩作为车主登记了相关的信息。
救援人员临走前,告诉我们前方500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公路旅馆,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先去旅馆住一夜。
夜已经深不见底,救援人员已经将车拖走了将近一刻钟,我和米彩才终于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平静了下来。
我向她,问道:“要去住公路旅馆吗?……或者咱们在这里等等看,有没有路过去苏州的车。”
“我累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弯下了身子,示意她上来,我背她去前面的公路旅馆。
她并没有被所谓的分手而负累,如曾经那般趴在了我的身上,我轻轻的托起她,借助来往车辆的灯光,沿着路边的树木向那公路边的旅馆走去。
……
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我们终于看到了救援人员所说的那间公路旅馆,这是一个很陈旧的旅馆,旅馆的门前因为长期遭受重型货车的碾压,随处可见深深浅浅的坑,而空气中充满了汽油和柴油的味道。
这让我更加的自责,想来米彩应该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劣质的旅馆。
推开门,我背着米彩走进了旅馆内,前台坐着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她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看着电视机。
我放下了米彩,示意她先去角落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她却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我的身边。
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对中年妇女说道:“你好,还有房吗?”
“没了。”
“这……一间都没有了吗?”
中年妇女不耐烦的说道:“你没看到门口停着的货车吗?今天晚上来了一个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