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不能不让人怀念的秋天。读零零小说先是一个多月毫无悬念的晴空万里,然后紧跟着又是始料不及的秋雨。天气晴好时翠绿的法国梧桐在连绵的秋雨洗刷下更加光彩新鲜。但那些光彩并没有维持太久,天气一放晴那些大大的叶子竟奇迹般地变得金黄,唯独由园丁精心管理的草坪有意与之形成对比是的依然墨绿如夏。吴语在路边捡到了几片梧桐叶,一多半干黄,靠近叶柄的部分还残留着浅绿,这或许是深秋的讯息。吴语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或许是一丝丝悲秋的诗人情怀。
从这个学期开始以来,他一直本本分分地上课,认真准备老师交代的课外习作。申三儿那他再也没了兴致,甚至有点痛恨那个屋子,乌烟瘴气的二手烟,发着莫名臭味的房间,窗户一年四季被堵得严严实实,在里面的人不知昼夜,更见不到阳光,在那个环境下呆久的人,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阳光,或许早已阴暗地发霉腐烂了都说不定。
班上的龙哥在中午下课时招呼吴语,问他去不去球场玩球。
“吴姐,中午没事打球去。”龙哥很热情。
“哦,应该没什么事。最近这天气倒很适合户外活动活动。”吴语笑颜以对。龙哥是个不错的人,健康的深色皮肤,常年奔跑在足球和篮球场上,练得一身健硕的肌肉。
简单的午饭后,吴语换上球鞋,T恤短裤,左膝盖刻意加了一层护膝。左膝由于去年冬天打球时摔了一次,至今一直感觉跟右膝盖不一样,说不上疼,就是不一样。活动腿脚时左膝盖嘎吱嘎吱地作响,干的发涩,此外便是不能吹冷风,最热的夏天也要盖一条毛巾在上面,电风扇一吹到就觉得怪怪的。收拾妥当后,吴语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半路上,吴语遇到了‘钩子’。就是那个假小子一样打扮的可爱女孩,半夜跑到申三儿宿舍跟一帮男生打麻将的女孩。如今她的样子大变,头发长了好几倍,满头红褐色的卷发,正面斜斜的刘海,脸上画了浓妆,红黑细格的衬衫,浅蓝休闲牛仔裤凸显着婀娜的身段,女人味十足。吴语记得有一年多没见到她了,今天竟然碰到,心里一阵痒痒。‘钩子’身旁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看两人的样子应该是她男朋友没错。
“吴姐,去哪呀?玩球?”钩子主动打起招呼,听到自己女朋友硬把一男生唤作‘姐’,她的男朋友在一边有点发愣。
“嗨,这不是‘钩子’呀,你怎么冒出来了。有日子没见了。”吴语站定打量着她。
“恩,早就不玩牌了,洗手不干了。”钩子笑的很随意。“申三儿个混蛋不仗义,你也多小心点,也少跟他来往。”
“我觉得也是,哎,那个害人的东西。”吴语有同感。钩子跟他说声再见就继续走开了。
吴语边走边想这个女孩,性格颇为豪爽,自己很喜欢这样活泼性格的女生。不过就是闹得太夸张了点,说不定在男女关系上也跟她的性格一样随意,那就不堪忍受了,吴语又想。‘吴姐’,吴语已经记不起这一天中已经是第几次听别人这么喊自己了。一开始他没感到有什么,不过‘钩子’也这么叫他之后,他的神经马上紧张了起来。以前她都是娇滴滴地喊自己‘吴少’或者‘吴少爷’的,虽然是在牌桌上,不过这让听得人也颇感惬意。那个称呼自己从初中一直就带在身边,想来有七八年了。他早已把那个称呼看做是一种尊称,一种身份的象征了。尤其是知道自己以前风风火火的事迹的胖子等人这么叫他的时候,即使口气很随意,也能切切实实地感到被人尊敬的温暖。这‘吴少’什么时候变成‘吴姐’了呢?吴语边琢磨边有一种洪水般阻挡不住的忧虑,对自己身份跌落的焦虑和不悦。
那个学期有点见了鬼是的不同寻常,从一开始就是。所有人一夜间都不见了踪影,所有人都跟商量过了的似的几乎同时变得分外忙碌,见面打招呼也没以前那么悠然调侃了,代之以急匆匆紧赶慢赶。或许是大学到了最后一年都这样吧,因为不久的将来大家都要面对就业,考研,失业,结婚一类的人生关口,所以大家忙碌一点是自然而然。或许是三年来一直闲散惯了的缘故,环境乍一紧张起来,吴语一时还真的有点不大适应,总感觉事情还没变得像他们似的那样紧迫。即使很不情愿,吴语在大势所趋之下也被动地开始为前途着想起来。不过他从里到外都觉得不自在不舒服,具体是怎么回事,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像人到中年,全身素质整体下降,没事就觉得哪哪不自在,一检查也没病。
楼道里平日整天都是熙来攘往,这会一下子萧条了许多。吴语又睡了一个过头觉,醒来时屋内寂静的可怕,死一般的静谧。孤家寡人的他在床上一阵发慌,心也噔噔地乱跳起来。他再也躺不住了。不由自主地跳下床洗漱换衣服,然后看了看课程表,把要用的教材塞进书包,急火火地出了门。第一节课即将下课的时候,吴语才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他站在门口瞄了一圈,上座率破天荒地突破了百分之五十,看样子有大概三分之二的座位都坐上了人。他拨了下胖子的手机号码,然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