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幽幽传来当日那老和尚的言语,此时忆起,别有一番况味,苏君衡不禁自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死劫吗?
既然死劫难免,我又何必痴心妄想,这一生已无牵挂,何不效法佛祖割肉喂鹰,也算功德无量了!
心中瞬息三千念头闪过,苏君衡面上一阵祥和,却突然间,似乎抓住了一丝灵识,口中念道:“佛珠,是那颗佛珠!”
念力加持,金光更甚,苏君衡骤觉心口处,一股金刚佛力轰然荡开,意识中竟出现了片刻空明。Du00.coM
苏君衡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仅有一丝信念尚存,此时借着这一线空明助长神识,再将羊皮信笺内容反复斟酌了一番,登时全身大震,骇然道:
“是了,羊皮卷中所言,地阵乃是凭借净明峰千山灵气结成,深潭凶物本是虚物,何来食人之说?若是心中澄明,心不受惑,则眼前妖兽噬身皆是幻象,根本就没有深潭,也无妖兽食人,一切都是心中幻想而已。
天地人三才奇门阵各以秉性而设,人阵关键在于仁义,天阵唯有强破一途,讲究至刚至强,两者皆契合三才特性,而地道为至阴至柔,其势为顺,逆势则必死无疑,唯有将身心融入万物,方能究万物之情,化为己用,如此,地阵自然不攻自破!”
随着心绪回暖,苏君衡骤然感觉痛楚稍减,周身灵窍精血回流,寸寸被蚕食的肌肤,竟而随着心境变化,一一重塑归元。
苏君衡大喜过望,不由想到:难怪信中所书,只有得悟善理,才能死中求生,试问世间谁能面对死亡,犹能泰然自若?一旦心中生出一丝恐惧,便会叠加阵法威灵,生化出更多的凶兽,直至入阵者被心魔屠戮致死,纵使修为再强,悟不得善理,也唯死一途。
苏君衡越想越惊,想到:“这地阵死中求生之法,当真耐人寻味!嘿嘿~~”
心中暗自庆幸,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竟然能闯过地阵,阁下修为必然不凡!”
声音酥腻入骨,恍如幽林泉钟,布谷绕耳,竟似生出一股魔力,钻入耳朎,使人如沐春风,一时心生摇荡!
失神瞬间,骤然一阵刚烈劲风凭地刮来,带着淡淡香味,将苏君衡猛然荡开,赫赫撞到周遭石壁,刚刚重塑完成的躯体登时一阵剧痛,随即狠狠的跌在地上,碰得全身骨头几近散架!
苏君衡感觉喉尖一热,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勉力睁开双眼,不明所以的向四周瞧去,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缎身于另一个奇异空间,虽然也是一个石洞,但是与之前的冥室大不相同。
只见洞中幽光如虹,垂石如笋,从壁上半滴而下,形态参差纵横,如狼牙交错,起势虽见狰狞,但却晶莹剔透,各自呈彩,正是一个天然钟乳石洞。
顶上洌洌泓泉出自石逢间渗出,如悬珠垂露,滴落在一方石池,涤荡出淼淼弦音。
那石池直径仅有三米,里面,一株不知名的仙草傲立于水面,叶子殷红如血,状如莲花,但此时并不见花开,仅有一个幽蓝莲座,被茎蔓高高托起,莲座上面,一个蚕豆大小的事物,焕发出圣洁超凡的耀目金光。
“嗯~??”
正在苏君衡失神之时,耳边又响起那个柔媚声音,语调略带了几分惊疑:“双腿俱残,却能进入此地,而且毫无武学根基,你之身份,倒是引起我之兴趣了!”
苏君衡原先还以为是自己幻觉,这下听得真切,身子猛然一震:“谁!谁在说话?”
声音,飘渺如散云,清灵似细雨,虽然可闻声响,却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根本无从辨别踪迹,苏君衡目光骇然巡视过场中,唯见山洞内奇石呈彩,泉钟叮叮,哪里有活人踪迹?
“本座不是谁,本座叫荆紫川!”
“荆紫川!!!”
苏君衡面色剧变,这个名字方才还在羊皮卷中看到,登时如遭霹雳,骇然道:“你~~你是那祸世妖龙?”
“祸世?”那声音突然滞了一下,似乎感到一丝意外,哈哈大笑道:“你我素未谋面,你是怎么听说我祸世的?”
苏君衡道:“一百年前,你在彭蠡湖兴风作浪,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恶名昭彰,苦境无人不知,何必明知故问!”
“哈哈哈哈~~~~!!”
听着苏君衡质问,那道声音放声大笑,沉郁的声调,似有万千难以抑制的悲愤,竟将大地震得微微颤动。
苏君衡心神巨震,骇然抬手掩住双耳,但那声音却似乎无孔不入,透心回响道:“许旌阳就是这样向世间愚民,传颂本座功德的?”
“哼!!”见妖皇言辞轻蔑,浑无悔改之心,苏君衡面上一阵愤慨,横眉道:“无耻妖孽,你罪行昭著,被囚困阵中百年了,还不知悔改!”
虚空中,那人幽幽叹了一声:“古往今来,历史从来都是由胜者书写,世人如何看本座,本座并不在乎,反正在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面前,我们妖族就是十恶不赦的,即使本座从不为恶,你们难道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