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便没有再遇见什么人,宫中的夜格外的寂静,今日只有迎喜殿是欢腾敞亮的,其余的地方皆是漆黑冰冷的牢笼,一座座大同小异的殿宇像伸出了无数的枝桠,将身在皇宫的人们牢牢锁住。Du00.coM
在这里便能看见立了两条雕龙金色大柱的大红宫门,今日特殊,故宫门并未关闭,只是禁军却多出了一倍不止。
我向那里望去,不一会儿便瞧见了正向我这个方向张望的春喜,我向她招手,她看到我后小心地移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才来啊。”春喜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
“耽误了一会儿,包袱带上了吧。”我紧紧盯着宫门,生怕漏了进来的马车。
“嗯,在这。”春喜将包袱背在了身后,我见了包袱便心安了不少。
“小姐,我一直在注意这些马车,没有见你说的绣莲马车。”
“时辰未到。”就快了。
门口的禁卫到了夜里两个时辰便会更换一班,如今等到了亥时,刚好是交接班的时辰,若说马车能进那必须是朝廷上有身份的人物,父亲自我记事起便一直在江边捕鱼,何时竟与朝廷有了牵连?
今日的月格外的圆,格外的亮,我看向宫门口,禁卫开始换班,已经到了亥时了,这时宫门口正巧出现了一辆马车,素净的车身,暗青色的车帘,只是……
“小姐,那马车上并未有莲花。”春喜指着那辆缓速行驶的马车出声。
正思索着,只见轿子里伸出一双手,只挥了挥,禁卫便放行了。
我注意那轿子,简单普通却有着说不出的贵气,坐在轿子里的人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这时我发现了它与其他马车的不同,那轿子顶上……伸出的四个檐边紧紧地嵌在车身里……
我明白了,原来竟不是绣莲,那顶配着车身俨然一段巨大的倒悬莲花。
正是那辆。
我拉着春喜,两人缓缓移向那马车,却在快要接近时被从旁边急速驶来的另一辆马车拉了进去,那力道之大使我和春喜摔在了马车里,所幸里面铺了地毯,倒是不疼。
“小姐……”春喜有些害怕,我则示意她安心。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马车用的不是门帘,而是制成了真正的木门,并被反锁了起来,只有两边留了两个小窗户,我掀了窗帘,擦肩而过的马车被风吹开了一角,月光刚好映在那人衣领上,是一朵辨不清颜色的莲花。
父亲……
这辆马车行的极快,在转弯处我见了太后和云才人正带着一伙人从不远处匆匆向这里赶过来,而马车刚好转了弯便看不见了。
“你是什么人?”我敲了木门,可是却没有人应答。
春喜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很害怕的模样。
“小姐,该不会是要把我们偷偷杀掉吧。”
“不会。”刚刚太后带着云才人一伙人匆匆向宫门口赶去,极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刚刚上了父亲的那辆马车,那么受牵连的就不止是春喜一人,还有父亲,这辆马车明显是来救我的。
“太子。”马车停下了,我听见那人唤了一声太子,莫非是慕容晰?只是他又为什么会救我。
“打开。”木门被打开,慕容晰那桃花眼便入了我的眸中。
“冰翎国的太子,又想要捣什么鬼?”我平静地看向他充满笑意的眼眸,见他向那人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
“别这样,好歹本殿也算救了你一命。”慕容晰语气调侃,手里那把折扇优雅地摇动,领口那扣子依旧未曾系好过,松松垮垮地垂落着,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倒真不敢相信他竟是太子。
“莫非我倒得对你感恩戴德?”我上下打量他一番,他笑意更深,收起折扇,靠近我。
“呀呀,好歹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你怎么说话这么冰冷。”
我伸手把他推开,拉起愣在一旁的春喜便要离开。
他也不拦,抱胸看着我。
我走至月牙门才回头,“这是哪儿?”
“关云殿。”他一派悠闲的回答。
他竟是将我送到了关云殿,从这里赶回去,就是加快脚程,也不一定能在太后去前赶回德福宫。
他定是故意的,一派春风和煦的模样,静静地看我的好戏。
急也没有办法,我思索着关云殿的位置,最终有了想法,只能大胆一试。
这里离一个地方颇近……
我和春喜从关云殿出来,便急速赶往承祥宫。
承祥宫,是整个皇宫最尊贵的人才能居住的,如今那里便居住着俪澜国皇帝,慕宸。
我去那只是为了赌一把,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若是落到了恨我入骨太后的手中,恐怕就不光光是惩罚那么简单了。
到了承祥宫,我才发现那殿宇的器宇轩昂是任何一个宫殿都比不上的。
殿身的方形廊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