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再来取衣时,发现我仍着着永安王的衣裳,大惊,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我向他们下跪,低垂着头。
“你便是那逃跑的秀女?”一个听上去饱含风霜却并不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知晓,这便是太后,“那可是永安王的官服?好大的胆子!”
“太后娘娘,民女并未逃跑,只是在半路受人劫持,这衣裳是王爷体恤民女才给民女披上的。”
“华慵,你说。”
“回太后娘娘,奴才见到此女时,她衣衫不整,在……在……离皇宫不远的小树林里……似是刚刚醒来,那时候王爷让小的们熄灭火把,不知怎的,那衣裳便穿在了她的身上……”
“臣慕诀叩见皇上,太后娘娘。”我听见阵阵脚步声,如我所料,他必定会来。
“免礼……”说话的人不时传出阵阵轻咳声,应是有顽疾,这就是皇帝吗?
“皇上,近来身子可好,臣弟专门从西域搜罗回了一些奇药,明日便献与皇上。”
“不劳挂心。”皇帝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并不带任何感情。
“王爷来的正好,不如便出出主意,此女有悖皇室尊严,应当如何处置是好?”太后既征求永安王的主意,便是永安王的权力连太后也忌惮三分。
“太后抬爱。”慕诀缓缓向我走近,我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知他此刻一定怒极反笑,虽然不知他在谋划什么,但是我此举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此女若是有违纲常,定要重罚,若她所言属实,也有情可原……”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骚动,我似乎听见了春喜的声音。
“奴婢叩见皇上,太后娘娘,永安王爷。”果真是春喜,是被侍卫带进来的。
“好大的胆子,这里也是你能擅自闯入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太后娘娘!奴婢是春喜,是小姐的侍婢,那日确是有歹人将奴婢和车夫打晕扔下车,带着小姐离开的……”春喜啜泣起来,“后来多亏遇见了王爷,不然,奴婢恐怕就真找不到小姐了……”
“太后,臣回京时偶遇临渊城的秀女,那路上不太平,便护送了一段,所以臣还是识得出她们的。这丫头确实是她带来的婢女,此女是临渊城柳县令的义女……”
“你说的可是柳严,曾经的柳尚书?”我并不知内情,只是直觉太后似乎对柳县令有些特别,提到柳县令的语气也有些变化。
“正是被贬的柳尚书……”
“你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似乎慈爱了许多,我缓缓抬头,终于看清太后的脸,略施粉黛,柳叶细眉,即使四十几岁的年纪,也丝毫不显老气,现在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一袭黑色绣金色宫装,花盆底鞋,将她的高贵显露无疑。
“……怎么可能,那贱婢早就该死了……”她眼神凌厉起来,“你爹娘是谁?”
“回太后娘娘,是柳氏夫妇。”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左脸上,我的头偏向一边,恰巧看到一双金丝龙纹靴子,是皇帝的。
“太后为何如此动怒?”听赵静宁说,皇上与慕诀是堂兄弟,声音竟有些相似。
“哀家只是想让这丫头知道妄想欺上瞒下的后果……”
“太后,民女并未隐瞒,民女自出生之际便从未见过生身父母,在民女记忆中,柳氏夫妇便一直是民女的父母。”我知道柳严对于太后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故意强调我同柳氏夫妇的关系,好让她有所顾忌,虽然我并不知为何她见到我如此冲动。
“好,只是这皇宫也不是什么不洁之人都能进的,据说你被歹人掳去,衣衫不整,这件事你又如何解释?”
“回太后娘娘,民女是清白的。”
“既是如此坚持,李嬷嬷,便给她验一验真假。”
“小姐……”春喜听了这句话,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或许她也以为我遇险了,只是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不知是带着多大的屈辱起身的,李嬷嬷扯着我的手臂向牢房外拉,钻心的疼。
“慢着。”伴随着几声轻咳,一阵淡淡的药香随着他的走动,缓缓靠近我,我抬起头,当真正看清他的容貌时,我怔住了。
他的发用玉冠高高竖起,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脸上有些苍白,薄唇微抿,不怒自威,我没有想过一国之君竟也有如此出色的容貌,更未想到,他竟与慕诀的相貌几乎不差分毫!为何堂兄弟会长得如此相像。
“既是宫中的秀女,验身也该随秀女们一同,被掳也有朕的责任。”他的眼睛平静无任何波澜,声音也静得似乎他从未开过口一般,“太后以为如何?”
“臣倒认为,皇上所言甚是。”慕诀的手不经意地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却是看向我的,将我瞬间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太后因他两人阻碍,便放弃了立即验明正身。
“不论这件事是否怨她,既是使皇族颜面受损,那便降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