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矩似乎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依旧有些黯然,他垂下头,沉默不语。
“阿矩,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妃的问题。”容溪提醒道。
“啊,”阿矩抬起头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王妃,像我这种易容术在大昭算得上是奇异之术,但是,明宵国一直向东向东,很远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小镇,那里的人,人人会易容,只不过他们有一个沿传了多年的规矩,小镇打开门迎接四方来客,只不过进小镇的人不许带兵器,无论你是多么有名的江湖之士或者是达官显贵都要把兵器留在镇外,而镇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生都不许踏出镇子一步。”
容溪心中一奇,问道:“噢?不许踏出镇子一步?那这镇子如何发展?总不能说自生自灭吧?”
阿矩摇了摇头说道:“王妃有所不知,那镇子中有一部分耕地,可以自行种一些粮食,再加上那些镇外之人来镇子中时也会带动当地的发展。”
“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些人去镇子呢?难道是易容之术?”容溪心中灵光一闪问道。
“不错,”阿矩点了点头,“正是,这易容之术,被镇中的几个人玩得出神入化,镇中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易容,但是有三分之一是会的,而只有十数人算是高手,至于十分精妙的,便只有几个而已了。”
“那么,你所惦记的女子是何人?”容溪依旧没有忘记当时阿矩说起那个女子时的神情。
“她……”阿矩的目光微微飘忽,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她也不是镇中的人,当年好像是追什么人入了镇子,还因为那个不得带兵器入镇的规矩而差一点和守在镇外的人起冲突,后来才奈何人家百年规矩,不能被破,这才勉强答应,而她一进那镇子,见到那易容术便爱上。”
“她天资聪颖,又出手阔绰,便得到了镇中人的喜爱,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易容高手,她便师从那人,学了一手高超的易容之术,在那里镇子上待了有一年多之久,有一天突然有一群来找她,她这才离去了。”
容溪听着阿矩的话,心中却是犯起了嘀咕,那个女子……会是假扮自己的那一个吗?自己和冷亦修之前的判断到底对不对?她是不是雪瑶郡主?
“那么……你和她有什么曲折动人的故事吗?”容溪抿了一口茶,没有抬头问道。
“这……”阿矩回答得并不是爽快,而是目光微闪,眼底像是涌起浅浅的思绪,夹杂着往事,如浪潮般,一层一层的涌来,“其实我跟她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只是我们的师傅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切磋比试,我和她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她古灵精怪,天赋聪颖,我……”
他没有往再下说,似乎也说不下去,吱吱唔唔,目光闪烁,他不用再说,容溪也能够猜得到,无非就是少女聪明,少年暗恋,从没有敢开口表白过,直到少女离去,少年心思忧虑,从此也离开镇子,独闯天下。
老套却让人心酸的剧情,总是在不停的上演。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容溪的笑容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感觉,她的声音轻轻,却把阿矩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阿矩似乎认真的想了想,“我只知道她的身份贵重,似乎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那帮人找她来的时候便是那么说的,其它的……便不知了,”他顿了顿,有些失神的苦笑了一下,仿佛看到少女青春洋溢的脸在烛火中飘摇,“况且,她也不会对我说。”
容溪点了点头,眉目在烛火中变得有些淡,她似乎笑了笑,“你这两日且等本王妃的消息,关于她的身份,会给你一个交代。”
阿矩的呼吸微微一滞,像是一阵风来,忽然扑面,让他不得不摒住呼吸,只不过一刹那,他僵住的身形随即又松了下来,施了一礼道:“多谢王妃。”
容溪摆了摆手,阿矩转身离去了。
容溪侧着看了看一边的冷亦修,“你怎么没有说话?”
冷亦修一笑,道:“他是你的属下,而且又是半路收来的人,威信对你很重要,我就不过多的发表什么意见了。”
容溪依旧侧首,烛光散而暖,轻轻笼在他的眉眼间,如他眼中的那一抹温情,自心中而来,一心为她,从来不曾改变。
容秋气得浑身发抖,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屋外走,丫环急忙拦住她,“夫人,夫人!”
“躲开!”容秋伸手狠狠一推丫环的手臂,丫环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再站稳时发现容秋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
她又急忙跟上,不住的在她身后道:“夫人,夫人——王爷有令的,您不能出院子!”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跟本夫人说这些?”容秋根本没有回头,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她没有理由不生气,听闻容溪居然到了王府,此刻还在冷亦维的书房中,她如何能够不生气?她恨不能把容溪撕碎!
转眼间便到了院门前,院中的树枝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微风吹来,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在这暗夜中,惊人心魂。
“夫人!”丫环急忙闪身挡在了门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