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容溪惊叹的事情还在后头。
侍卫郝连赵从怀里掏出一页纸,面色有些为难,递到赵县丞的面前说道:“赵县丞,贵府的热闹,在下就不参加了,在下职责所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实是不想掺和贵府的事情。”
赵县丞的眼睛盯住那页纸,薄而脆,在温风中轻轻作响,上面的字随着纸的抖动而跳跃,一下一下刺激着赵县丞的神经。
那上面是一首情诗。
那情诗的笔迹是自己最宠爱的佩姨娘的。
赵县丞的脸如同茄子皮,赵夫的目光一亮,佩姨娘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四姨娘的眼底爆出狂喜。
房顶上的三位看官,美男伸了一个懒腰,容溪的目光露出赞叹,孝儿的嘴张成了圆形。
容溪看着那个侍卫,这得是有多忠心,才能够把自己的“清白”给搭进去啊……想想冷十五的那个贼样,上次让他扮个小厮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她晃了晃头,想宁王府的人干嘛?以后他们和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了。
底下的那位“英勇献出清白”的侍卫,实际上心里快呕死了,有什么办法?主子的吩咐……总是千奇百怪的,自己和那帮兄弟早就都习惯了。
赵县丞的手指微微颤抖,用力的捏住了那张纸,腮帮子上的肌肉跳了跳,郝连赵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暗笑,脸上却为难的说道:“这种艳福,在下实在消受不起。”
“老爷……是我治家无方,竟然出了这等事,”赵夫人立刻接口,送上来的机会岂有不要的道理?“我愿意接受老爷的惩罚。”
“你……”佩姨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次是真的要晕了。
事情还没完。
郝连赵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钗,那是一只羊脂玉钗,玉质是中上乘,但是胜在造型奇巧,而更让在场人惊奇的是,这钗是四姨娘的爱物,这是她被抬进府时老爷送的,平时很少戴,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显摆。
可是,现在,怎么到了郝连赵的手里?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都对准了四姨娘。
四姨娘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没有退去,眼底的喜色显而易见,随即就像被冰冻住一样,全部僵在了那里。
“在下真是惭愧,”郝连赵火上浇油的说道:“实在是无福消受。”
赵县丞气得眼前直冒金星,但又偏偏发作不得,如果对方是一般的人,他早就下定打死了,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向对方赔着不是!
四姨娘怔怔的看着那支钗,像是看见了鬼,半晌,尖叫了一声说道:“啊!你是从哪里拿到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偷的,偷的对不对?”
郝连赵好脾气的没有说话,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赵县丞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皱眉,压下心头的怒火,“混帐!你给我闭嘴!”
赵夫人立即劝道:“老爷……家门不幸,竟然……都怪我,平时只顾着诵经理佛,没有想到家中……老爷,您消消气,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啊。”
容溪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含笑的美男,这家伙今天上午看病的时候看上去傻傻的,估计都是装的吧?看下面的侍卫多能干?几句话就把两位姨娘给打发了,这样的侍卫保卫的主子,岂会是一个傻蛋?
美男察觉到容溪的目光,立刻冲她温柔的笑了笑,眼中光芒闪动,如碎了这一天的星光,淡淡的笑纹在夜色里温软的荡开来,如夏日里倒映着花影的水面,微微波动便是滟光千里。
容溪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不动声色的回过头,趁着垂眸的一瞬间,飞快的检查了自己的衣装,没错……好好的,应该不会看出来是个女的,自己从一进入这明宵国的境内就戴了面具,平时也注意衣领,没有道理这么快就被这个美男给看穿了。
那么……他刚才的目光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理解错了?
容溪下定了主意,不管他有没有看出来,一会儿下面安静了,得赶快带着孝儿离开这里,总感觉这个男人有几分危险。
孝儿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戏真是太精彩了,一波三折,还有那个侍卫,没有想到笨头笨脑的样子,居然……鬼主意还挺多的。
侍卫郝连赵听到赵夫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夫人诵经理佛需要用真心才好,佛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另外,佛祖不喜欢佛堂里放一些杀生害命的东西。”
他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砰”的一声扔进了本来就不平静的水面,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赵夫人的身子微微晃,她身后的嬷嬷立时伸出手来扶住了她,她脸色惨白,盯着郝连赵,正要开口发问,只听一声轻笑,一道朱红的影子飘然而至,身边还带着一个白色如玉树的人。
郝连赵急忙退后,施了一礼道:“主子。”
赵县丞的眉毛挤在一起,眼睛里尽是不安和惶恐,嘴上却挤出一丝笑意,一张脸的表情硬凑在一起,充满了违和感。
“您……您……还没有休息?”这话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