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听到他的话,目光微冷的看来,笑容越发的温和,“不敢劳烦皇兄了,”说罢,又冲着皇帝施一礼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他一边说着,目光在皇帝身后的那块长而厚重帷幔后扫了一下,而这淡淡的一扫,却没有逃过冷亦修的眼睛。
冷亦修心中冷笑,老八果然不像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最起码这身体就不是,帷幔后有轻微的呼吸声,他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既然能够躲在那里,就代表这是经过皇帝允许的,既然如此,自己就当做不知好了。
而冷亦维的那一眼,足可以代表他也听到了,那呼吸轻微,是极力压制住的,如果不是高手,绝对不会听出来的。
“对了,朕听说,给老二验尸的人是个年轻才俊?”皇帝突然开口道。
“不错,”冷亦维笑着接过话,“的确是一表人才,而且难得的是,当时……他的验尸手法遭到了五哥的反对,而他却顶着压力坚持执行,这才证明了二哥的冤屈。”
冷亦修在心里暗暗咬牙,这个老八这话说的真是刁毒,既把老五当时的态度说了出来,还说容溪是顶着压力,她当时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哪里来的胆量和权力顶住所谓的压力?他这话的意思还不就是想说,给容溪撑腰的人是自己?
他淡淡一笑说道:“八弟此话差矣,且不说他一个仵作没有那般的胆量,为兄想五弟也不是公然要和父皇对抗的意思,毕竟,察明二哥的死因,是父皇下的严旨,他一个小小的仵作,哪里敢违抗?即便豁出命去也要验的。”
冷亦维的笑容温婉,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添了几分润色,“三皇兄说的是,只不过臣弟听说这位青年才俊,却于昨夜在李家突然失踪,不知,可有此事?”
冷亦修还没有回答,感觉到那帷幔后面的人呼吸似乎有几分急促了起来,他心中一诧,嗯?
“失踪?”冷亦修收回思绪软软的拨回冷亦维的话,“这个为兄还没有接到消息,一大早苏公公就派人去传父皇的口谕了,哪里还顾得上其它的事情?”他笑得更加温和,只是那笑意荡在眼底,泛起冷光,“不过,听八弟一说,昨天失踪的还有京城机要处的一小队士兵,不知道这两者是否有所关联?”
冷亦维指尖捻起落于肩膀上的一缕发,淡淡道:“三皇兄的思维还真是敏捷,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一起。”
“好了!不过是一个仵作,”皇帝的声音冷冷传来,“退回去办各自的差事吧!”
“是。”两个人恭敬的施礼就往外走。
“出来罢。”两个人身后的门刚刚关上,皇帝就冲着帷幔说道。
“父皇……”一声娇嗔,一个漂亮的身影从帷幔后闪现了出来,她嘟着小嘴,伸出手臂环住皇帝的脖子。
“哎哟……”门外的冷亦修突然身体一僵,抬手扶住了腰,一动也不动。
“王爷怎么了?”苏公公急忙上前来搀扶。
“别,别动。”冷亦修急忙制止,眉头皱起,一张俊脸也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三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冷亦维伸出手,“要不要臣弟扶您一把?”他说着,手指在袖下露出,然而只是保持着扶的姿势,却未向前探进一分。
冷亦修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不劳八弟了,为兄这是旧伤,有时候会偶尔发作一下,休息片刻就好,不如八弟先去?京城机要处想必十分需要你主持大局,稍候为兄好些了,一定过去拜望。”
“如此,告辞。”冷亦维眼眸深处的冷意一闪,他挥一挥衣袖,阳光照在他的动作流畅如水,当真是儒雅风流。
“父皇,刚才的事是真的嘛?那个宁……仵作真的失踪了?”七公主的声音甜腻温婉,轻轻摇着皇帝的肩膀。
“朕也是才听你八弟说起,”皇帝对这个宠爱的女儿很是无奈,笑着说道:“近来父皇烦心的事情多得很,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过是一个仵作罢了。”
“才不是呢,”七公主不以为然,话接得很快,语速也有些微微急促,“父皇不知,那人极有才华,儿臣以为,如果收录为官,一定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胡说!”皇帝轻喝道:“我国律法严明,为官者必经过严格考核,哪里是什么人想做便做的?何况只是一个仵作,能有几分才华?”
七公主嘟嘴道:“父皇没有见过他,怎知他不好?换作是一般的仵作,谁敢用这种方法为二哥明冤?可怜二哥一定会冤死下葬……”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如河水轻轻呜咽,带着低低的悲鸣,眼圈一红,眼底泛起晶莹之色,那种欲说还休的神态让皇帝的心一软,想着太子死去还要受这种苦难才能够昭示冤屈,不免心中的难过更加了几分。
“王爷,您好些了吗?”苏公公小心的问道。
“嘶……”冷亦修活动了一下,“感觉好些了,本王先走了。”
“好,老奴恭送王爷。”苏公公急忙施礼道。
冷亦修迈步下了台阶,阳光热烈的迎面铺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