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睿珏趴在地上,吃力地扬起头。
他有点儿委屈,因为战行川刚刚大声吼了一句,语气很不好,好像是在发火。
而且,他看见冉习习的一双眼睛红红的,两侧脸颊红红的,脖子红红的,胸前也红红的,东一片西一片,似乎被什么东西咬得发红。
战睿珏有点儿发懵,看看冉习习,又看看战行川。
忽然间,他明白过来了:爸爸刚才在咬可怜的习习!爸爸在欺负人!习习打不过爸爸,被他咬得浑身是伤,所以哭得一双眼睛红红的,变成小白兔!
要是自己没有及时冲进书房,他最爱的习习可能就要被爸爸给咬死了!
这个认知显然把战睿珏给气坏了,他手脚并用地从地板上爬起来,站稳之后,只见他把自己的两只手臂向后伸直,把头向前一顶,直直地朝着然行川冲了过去。
战行川正在低头扣着皮带,不料,战睿珏已经用脑袋狠狠地撞上了他。
不仅如此,他还一边顶,一边狂吼:“打你!打你!”
冉习习刚把衣服穿好,一回身就看见这么恐怖的一幕,战睿珏一边用头撞人,一边口中狂呼不止。
她吓傻了,不明白孩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又一次去打战行川,而且还破天荒地张开嘴说话了!而且,战睿珏说的是“打你”,别看才只有区区两个字,却是有谓语有宾语,意义丰富,和那种小孩子刚冒话时候说的“爸爸妈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只是冉习习被吓到了,战行川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
太可怕了,儿子这辈子和自己说的完完整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打他?!
正在愣神的功夫,战睿珏已经偷袭得手,硬硬的小脑袋连连撞到战行川的大腿上,他还一把抱住面前的大腿,把嘴张大,露出白白的小牙齿,就要咬人。
他的想法很简单:战行川咬冉习习,那他就咬战行川。
“反了你了!”
战行川终于明白过来,战睿珏这不是在跟自己撒娇,分明就是在为冉习习出头呢。
他一把提起战睿珏的衣领,将他拎在手里,让小家伙不得不与自己对视着。
“你刚才说什么?”
压下心头的惊讶和狂喜,战行川沉声问道。
战睿珏知道自己已经露馅儿了,倔强地把脸扭到一边,向冉习习求助,对着她拼命眨眼睛。
“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你是不是会说话?”
战行川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好像被儿子耍了一样。这个小东西的智力发育没有问题,医生反复做了很多次检查,都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告诉他,可能是心理因素。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狗屁的心理因素,战睿珏故意不说话的!也许,他一个人在儿童房的时候,关上门,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还有电视里演的,自言自语说得很开心呢。
“你把他放下来,你会勒到他的!”
冉习习见战睿珏在半空中左晃晃,右晃晃,像只猫仔一样,急忙冲过去,一把将他托在手中,以免他被勒得难受。
见大靠山来了,战睿珏顿时镇定了下来,不仅不慌了,还伸出手,主动要抱。
“勒?我现在恨不得勒死他!你让他自己说,最近一年多以来,我带他去过多少次医院?为他我愁得整夜整夜睡不好,早上一洗头,满地都是头发!你想想看,香港的心理医生有多难约?我托关系约了两次,带他去了香港接受治疗,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原来不是人家学艺不精,是你的牙关太紧!战睿珏,你告诉我,你这么倔,从小不听话,到底像谁?”
面对战行川的质问,战睿珏把小脸蛋绷紧,嘴也抿得严严实实的,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他或许没有其他意思,可冉习习的脸皮却有点儿发烧。
因为,小的时候,冉天泽就总说她倔,不听话,这些话简直太耳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她面露尴尬,战行川忍不住朝着冉习习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以前总觉得战睿珏抿嘴的时候超级像自己,现在有冉习习在旁边一对比,他才愕然地惊觉,其实也很像她?!
“你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冉习习做贼心虚,生怕战行川发现自己早就知道了战睿珏的小秘密,迁怒到她的身上。
“我也没说你知道什么,你心虚什么?”
果然,战行川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语里的小问题。
她沉默地把头扭到一旁,心里暗自一阵腹诽:怎么在某些时候,他好像聪明得可怕,在某些时候,又蠢笨如驴?
战睿珏仗着有冉习习作为靠山,也不像刚才那么慌张了,他虽然人小,却能把大人间的关系看得很透,他一下子就看出来,只要她在,自己就不会挨揍。
可惜,小家伙却忘了,冉习习刚才还差点儿被战行川给“咬死”呢,怎么还有能力保护他?!
“行了行了,你先把孩子放下来,这么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