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难离之人都躲进了这新安县城里。
新安军的驻扎地却并不在此,而是在雄州的治所容城,新安县城内外除了衙役和少量的厢军外,只有不足三百人的新安军步军驻扎在城外,而这些步军多半是老弱病残,战斗力怕是连厢军都不如。
“这也叫县城!”柴远烨看的是目瞪口呆。陈风也是如此,低矮而残破的城墙,而那千疮百孔的城门怕是都合不上了,守门的兵丁更是坐在城门的阴暗处打着盹儿,入目处满眼的萧瑟,满城的萧条。陈风知道这都是契丹人频繁南下侵扰的结果,而这新安县无险可守,仅凭这低矮的城墙怕是挡不住契丹人。
几人下马而行,走在这县城内的主街道上,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大街上的行人却是十分的稀少,街道两旁的店铺多半也是关着门,多的是路边成群结队的乞丐以及那卖儿卖女者。陈风的脸色自从进入新安县城后就越来越阴沉,虽然他已经做的最坏的打算,却是没想到这新安县破败的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柴远烨更是如此,他自幼养尊处优,那里见过如此凄惨的景象!
这县城里就一条主街,沿着主街走上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位于县城正中的县衙。这县衙倒是也不算很破败,却也好不到哪儿去,正门前不但没有衙役职守,连那鸣冤的大鼓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陈风叹了口气,摇着头当先走进县衙。
走进县衙的大堂,终于看到一个活物,只见一个穿着破旧衙役服装家伙坐在堂下的小桌上,正喝酒喝的正美。
陈风的心情很不好,此时却不便发作,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衙役抬头看了看这一行人,不耐烦的说道:“都回,都回。县老爷回京了,这县里无人主事,有什么事情等新任县老爷到来再说。”
柴远烨的暴脾气却是压不住了,上前一把揪起这家伙,吼道:“睁大了你的狗眼,这就是新任的陈知县。”那衙役吓的浑身哆嗦道:“可有凭证?!”
陈风从怀中拿出吏部的文书丢到桌上,冷声说道:“四弟,放开这家伙!将县衙的所有人等都唤来!”那衙役看了一眼文书,急忙躬身说道:“不知县太爷驾到,恕罪恕罪。小的乃是本衙班头胡十三,这就去给县太爷叫人去。”
陈风哼了哼,走到正堂的桌案前坐下,看着这残破的县衙,实在是有些无语,好歹这也是大宋朝的一县的县衙竟然破败如此,衙中更是只有一个班头在值守,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没多一会儿胡十三就将县衙内的其他人等唤了出来,除了胡十三这个班头之外,县衙内竟然就剩下这个叫刘连的主簿和七八个衙役在。这刘主簿年纪五十上下,乃是同进士出身,本乡本土人,虽然看起来略显苍老,却是精神矍铄,即便是知县去职,他还能将县里的账簿整理的十分清晰,倒是个人才。
简单的训了几句话,陈风除了宣布自己就任外,再就是宣布柴远烨为县尉一职,而随他们而来的十个侍卫自然也充作县衙里的衙役。
这县衙的后面就是历任知县的住处,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陈风和柴远烨自然住的是两间最大最好的房间。
刘主簿将一摞账簿放在房中的桌上后,躬身说道:“大人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陈风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想要办事自然要靠刘连这个本乡本土人,再则此人的确有几分本事,于是客客气气的说道:“刘主簿,这县衙中存银几许,存粮如何?”
刘主簿急忙回道:“县中官银剩余五百两,存粮只有三百石!”
陈风一拍脑门,这到底是多大个烂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