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陈风念叨完这两句,倒是一脸的轻松。Du00.coM还好这老道没把这两句说出来,不然他真是要彻底的崩溃了。
转日来便是金殿唱名的大日子,这一科所有的贡士除了那些生病下不来床的,其余人等悉数聚集在了东华门外,十年寒窗苦读,为了就是今日的荣耀,怕是一生只有一次的荣耀。这一科的大热门郑獬早就来到这东华门外,此刻被一群人围着,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按照这大宋朝的惯例,一甲头十名的前景远胜其他的同科进士,尤其是这三鼎甲,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十几年内定然可以宣麻拜相。提前打好关系自然是好的。
陈风站在远处,神色淡然,虽然心里有些小激动,却也还不至于得意忘形。这才是他走的第一步,日后的路远着呢。他的这些同科们,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余人是真的不认识。陈风又不是那种自来熟的货色,所以也就没参合,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等着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莫言。”
陈风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见黄中庸走了过来,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是陈风对他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于是抱拳说道:“长行兄。”黄中庸为人敦厚,性情温和,却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在本科众多贡士中,陈风是让他印象最深之人。算起来陈风见过他一次,他却是见过陈风两次,一次是在会仙楼,一次就是昨天小传胪的时候。陈风给他的印象很简单,那就是:“大智若愚,胸怀若谷。”
在会仙楼,南北双方斗才的时候陈风却是在一旁傻傻的看热闹,不被卷入到地域争斗中,此为大智若愚。昨天小传胪的时候,陈风无论是等待的时候,还是从集贤殿里走出来的时候都是神色淡然,这等胸襟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此为胸怀若谷。陈风此刻是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大哭一场的说道:“在会仙楼我是没朋友,小传胪的时候是我在发呆!大哥啊,您还真的以为哥们是高人啊!”
“怎么,昨日未曾休息好?”黄中庸看着陈风两个黑圆圈笑着问道。
陈风苦笑了一下说道:“醉酒而已。”虽然不知道这黄中庸为何要主动搭讪,但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更何况他看着黄中庸也蛮顺眼的。
黄中庸说道:“莫言如此豪气,怕是我等比不上的。昨晚我可是一夜未睡…”
俩人在这边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关系倒是也亲近了不少。又聊了一会儿,礼部的官员却是高声喊道:“时辰到。”众人急忙列队,陈风和黄中庸这才结束了这次谈话站到了队伍中去。
金殿唱名,也就是所谓的大传胪乃是国之盛典,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均要出席,而此时从皇宫正殿大庆殿到东华门外已经陈设了全副的仪仗采亭乐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刘沆站在大殿东檐,礼部尚书立于他旁边。上百位的传胪官站在一阶阶的石阶上,一直排到东华门外,百官则是在外列班。
一切准备妥当后,礼部官员便前往垂拱殿,奏请官家出席并主持仪式。
当今大宋天子,赵祯身穿绛纱龙袍、头带通天冠,登上舆轿前往大庆殿升座。此时乐声响起,百官向赵祯行拜大礼,而后赵祯亲手将金榜赐予刘沆,再由他将金榜捧出大殿,交给礼部尚书。礼部尚书将金榜安放在丹陛上面的案桌上。
乐声戛然停止,只听鸿胪寺官员高声慢唱:“传胪!”这一嗓子悠长清亮,随风飘出了东华门外……
余音袅袅中,宣制官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至和元年三月二十七,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钦此!”宣读之后,另一名宣制官拿起皇榜,高声唱读起来:“第一甲第一名郑獬!”
末字未终,乐声大作。站在阶下面的传胪官们便依次高唱,就这样声声相传,传胪声响彻皇宫,往整整二里之外的东华门外传去!
东华门外,已是万头攒动,谁不想看看状元唱名的的风光排场?谁又不巴望着能亲睹一下新科状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人们不仅把道上挤满了,道两边的房子上,也黑压压的全是人。
这时,那一声声的传胪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个名字:
“一甲……”
“一甲第一名……”
“一甲第一名郑獬……”
按例,状元之名是要被唱三次的,而且声音拖得非常长,这是给予状元最高的荣耀。
‘一甲第一名郑獬……’
郑獬缓缓的走了出来,神色间却是充压抑不住的惊喜之色。
接下来是榜眼。
“一甲第二名黄中庸。”同样是三遍。
陈风就站在黄中庸的身侧,伸手一推直接把黄中庸推了出来。
再之后自然就是探花了。
“一甲第三名陈风。”依旧是三遍,这是三鼎甲的荣耀。
陈风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