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了两日都没找到姜叔口中的那位师兄,直到听说山中住着一位老者,常年与山中喜鹊为伴,而且听村民说那个老者,在此地已经四十年了,找人的话可以去问他。
翌日,天边一缕白光亮起,紧接着天色越来越明,昭显新一天的开始。松竹山清风暖煦,此起彼伏的鹊鸣声,似在合唱,飘入耳畔尤如天外之音,婉转而悦人。
慕絮儿几人沿着山路走了上去,入目尽是青竹,漫天皆是喜鹊。
“这么多喜鹊会不会拉屎在我们头上啊。”黎珊环顾四周,有点担心地问道。
慕絮儿抬头看了一眼山顶,听闻黎珊的话,随即轻笑出声:“珊儿,我们爬了这么久不是依然好好的吗?许是这喜鹊很欢迎我们呢。”
黎珊“嗯”了一声,山风拂过,忽然打了一个哈欠。
柳为卿转过头,一双桃花眸第一次温柔地看着黎珊,轻声问道:“累了?”
“没……没有……”黎珊没想到柳为卿会突然说出这句关切的话,脸上一红,垂下头默默地往前走着。
漫山遍野竹子的清香,鹊儿的鸣啼,绵暖的清风拂过竹叶,轻奏出不一样的丝竹之音,一路上大家嘻嘻笑笑,好不快乐。
看看日头,日已中天,几人徒步已行两个多时辰,到了山顶。山顶一所青竹搭建而成的小屋,一个老者眉目紧闭正悠然躺在院外的睡榻上,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红袍,上面绣满喜鹊。
一抹奇怪的思绪划过慕絮儿的心底,她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慢慢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老人家……”
老者抬手打断了慕絮儿的话,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上空,没有睁眼,说道:“我的鹊儿在歌唱。”
顺着老者的指的方向望去,一大群喜鹊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只好安奈住心底无数的疑问,几人都静静地坐在老者旁边。
就这样大家等了许久,几近暮色,老者终于缓缓睁开眼,视线扫过几人,眼角微微扬起,却不见一丝皱纹,开口:“你们来此何事?”
直觉告诉慕絮儿,这老者定是知道什么,于是开门见山道:“您看看这个盒子。”慕絮儿将盒子放在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看了看璃鎏盒,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意味深长地看着慕絮儿,“是姜老头子让你们找我的?”
“是的,您可以吗?”
“我一个人可不行,还需一个人,”没等慕絮儿开口,老者继续说道:“打开此盒必有动荡,非福即祸,你们还要打开吗?”
“嗯,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不管是福是祸。”阳鸿睿笃定地说道。
“罢了,你们能找到我既是一种缘分。”说着指甲划破手指,一滴血滴在了盒子上。
“那不知另一个人是?”
“那个人……”
“剩下的,你们就没必要知道了。”
身后传来了低沉冷凛的声音,生生打断了老者的话。慕絮儿只觉得身子一颤,这个声音她熟悉,是那个林子的……神秘人。
众人闻声望去,几队人马正整整齐齐的朝这边靠近,纪律严谨地犹如军队,在队伍的最前方是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马上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男子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袍,明蓝色的方冠将黑发束起,袍子的颜色略微褶皱深谙,似是被一路上灰尘所染。
马儿停下后,后面浩荡的人马自然也停下了,原本响亮浩荡的声音随之停止,只有那声声鹊鸣在这耸高的山顶,落入悬崖的山谷里,荡起一阵阵回声。
下一刻,众人眼前一花,便见那道身影从马上跃下,伴随而出的还有一道属于男子寒暄的语气:“皇弟,好久不见啊。”
众人才明白,眼前身穿一袭藏青色的长袍,庄重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呈现出内敛的绮贵,正是当朝明王爷……欧阳明哲。
他神情清淡,与阳鸿睿有近似的容颜,同样俊美,眼眸半眯望着前方,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感觉得出他的专注。
怎么是他?他来干嘛?慕絮儿看了一眼阳鸿睿,见他并不是很惊讶,难道他早已料到?
这时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从欧阳明哲的身后走出,她笑得清爽,朱唇点点贝齿微露,笑眼波光潋滟。
这不是救自己的梅姐吗?慕絮儿心中讶异,忽才明白所有人都掉入了别人的陷阱里。
从那神秘人杀了陈掌门,再是由此这女子出面,冒充猎户救回自己,慕絮儿自然就会继续去寻找开启盒子的线索。
不!也许更早!甚至从发现盒子开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他们只须做那背后的黄雀即可。
想到这里,慕絮儿不由得轻笑出声,如同寒潭的眸子淡淡地看了眼欧阳明哲,“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爷果真好计谋。”
慕絮儿这边想到了,柳为卿那边也想清了,黎珊和陆无雪两人也才回神,回神之后面面相窥,隐隐都猜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