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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杀!”
何明岳不懂,问道:“这是什么道理?”
“数十年前,”信长说,“一个少年初入修行世界,不明元气,不知魂念,全身上下只残刀一柄,整个东瀛修界,胜他者无数,弱他者寥寥,便是如此,这少年一怒杀人,死的竟还是当时东瀛望族的宗脉。那家族一直掌驭暗府,势力无匹,震怒之下固然绞杀少年,却一杀二十载。
二十年后,那少年单刀一人,独上‘须藏山’,山上暗府总部忍者过万,强者上千,那家大族更是高人辈出,还有诸多通天手段。谁道这年轻人只凭单刀一刃,屠神杀佛,直至黑夜子午,整座须藏山已被血流染红,上万修行者尽遭屠戮,你知道这少年是谁吗?”
“杀神?”
“……我的老师,”信长说,“也就是那一战后,被世界称作杀神。……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家师最巅峰的时刻。所以他们自然不知,家师其后十年又经历生死大战不下千次,次次皆是他惹不起的人。”
信长从腰后的风衣中抽出了一柄刀,一柄黝黑的太刀,黑色的刀鞘被顺手拔去,一片闪闪寒光随之洒出,信长右手持刀,左手指尖自刀身缓缓滑过,映出的光影自眼中滑过,一闪而逝,留下的尽是凌厉的冷艳。
“为何要选比自己强大的人做对手?”信长的指尖离开刀刃,左手来到右手下方握住刀柄,微弯的刀身冷朦朦从左肩跨过,竖立在双眼之间,他说,“因为那极致的杀意,不能有顾忌……”
锃————!
刀尖由指天变作指地,一道剑气就这样斩了出去。
何明岳在剑气斩出前,右脚轻轻用力,其人已化作风筝腾空向后飘去,一同向后的还有一道温厚气墙,气墙软软地撞在拖油瓶二人身上,如同扑来了一层棉被,却将他们撞开了五六丈。
那剑气一出,长如戟,宽如戈,若隐若现,旖旎而来。凝实的剑气扭曲了光线,一道三丈有余的巨大刀影染着寒光出现在两个对手之间!
劲风呼呼,何明岳随风落地,两手瞬间一触一分,做护盾状,离合间自有真力护体。
那刀影撞来,只听嘭然一声,尽数粉碎,化作气波向四周刮去。
疾风一过,信长无声踏来,刀飞臂舞,刹那间连斩七十二刀!
刀影煌煌,密织如雨,剑气叠叠,绵绵如浪。刀光如水,映射变幻,一波快过一波,疾迅如雷,狠辣无比,瞧得宇文最和知落是眼花缭乱,气喘不宁、呼吸困难。
剑气凌厉不能力敌,何明岳身如飘叶,或退或闪,或纵或翻,只必要时候,一弹一拨,撩开刀锋。
然而信长的刀势又快又疾,很快逼上前来,铿然就是一刀向着右肩斩下!
一团濛濛气劲自体内升起,套在何明岳左手之上,如无形护手随势向着右方的长刀挡去……锵然一声一星火花,挡住了利刃寒锋!
然而恰恰同一刻,何明岳眼神骤变,右手如蛟龙暴骇顿时纵出,堪堪来到左脸面前,
但听‘铛——!’的一声厉响,一道剑气直直扎在右手气团之上,一蓬烈火在掌间爆出,热浪绕过手掌扑来,何明岳顿觉鼻酸眼热,被巨大的力道震飞向后!
“左边?”
他心中惊道,恍然大悟,原来信长的刀向右斩出的同时,竟然能分出另一道剑气从左方攻来,直取敌首。
这等剑法使将出来,攻敌之左而示之以右,攻敌之上而示之以下,两边剑意或虚或实,随心而定,让敌人防不胜防,防不能防!
何明岳刚一落地,对方刀锋又至,这次他多有留心,那长刀从上斩来,他一手挡出的同时,又有一手护着下方,又是一声金鸣,刀锋被裹着元气的肉掌挡住,而何明岳另一只手则严阵以待。
谁料,下方什么也没有,何明岳心中一惊,忽然,又有一道强韧的剑气自左掌之上的刀锋涌来!
明岳愕然,料不到对方竟然可以在一刀之上添加两层剑气,一刀藏两刀!
何明岳单薄左掌在那一瞬间顿时吃得不消,眼看就要撑不住毙命于信长刀下,谁知就在这时,那掌心忽然爆出一道诡异黑流,嗡的一声将那刀锋弹开。
其人得以从对方的刀势下脱身而出。
他此刻心中一明,一串信息游上心头:东瀛忍者中,最可怕最恐怖的暗杀者叫做‘鬼夜叉’,他无形无相,从不现身露面,他的剑没有人看过,然而凡是看过的人,也从未有活下来的例外。传说鬼夜叉并非人类,而是人鬼相合,不坠轮回的邪物。他自创的剑法,如鬼如魅,人眼不可视,被称作‘鬼刃’。
后有人得其传承,再将剑法与幻术完美结合,留下一门绝学,名作“鬼影流”。
“没想到杀神的弟子,用的竟是鬼刃。”何明岳冷冷道。
织田信长缓缓舞动刀身,自右向左,将长刀架在左侧身前,一道阴冷如冰的诡异气势自其刀身向外涌来。
何明岳心中一惊,拖油瓶二人不禁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