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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朝露凝,烈烈夕风厉。
徙倚步踟蹰,徘徊不忍去。
命也可奈何,长戚自令鄙。
山空委清尘,隐听悲风泣。
——《悼亡(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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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毛啊——泰山哟——你死的好惨啊——!”
曹多多那个嚎啕大哭啊,但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
莫少邪怔怔的呆在那里,心想这厮究竟是在干啥啊?
吵人的假哭声四处荡来荡去,让人好不揪心。一盏茶的功夫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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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累死了……”曹多多拿出水瓶灌了一口水,擦着第二层脖子上的汗喘息道,“看来是真的掉下去了,不是逗我们玩儿。”
莫少邪愣了愣,遂即大怒:“这种状况?玩儿?抱歉,我或许是故意的,但是这种混账状况只有尼玛神经病才玩儿啊!!”
曹多多没想到这厮居然会说脏话,心想开个玩笑嘛,何必认真呢。
“那我们先走吧,只能到前面等他了。”曹多多费力地拍拍屁股,对莫少邪笑着说道。
看着这胖子一脸的微笑,莫少邪忽然发现自己一直看错了这个家伙,毕竟之前王小王在的时候,这个胖子简直就是个累赘,可谁承想王小王不在了,这胖子不但没有心慌恐惧地痛哭流涕,反而无比自然地开始思考怎样继续接下来的路,想到这里,莫少邪心有所悟,原来,每个人都不止有一面。
面对此刻同伴的果断勇决,莫少邪真心敬佩的同时,也看出了曹多多对王小王的无穷信心,这份信心非常强大,以至于他自己也在无形之中受到了感染,他也真心觉得,如王小王那般的强者,的确不太容易就这么死去。
“你还行吗?要我背你吗?”曹多多一边收拾自己的装备,一边回头问道,“咱们要加快速度了,王小王会在出口等地不耐烦的。”
莫少邪看着胖子宽阔而又忙碌的后背,赞同地说:“我没问题,……你背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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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周天蜂辰界已经被改造的不成样子了,”黑眉老者看着面前的乱石一片,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里原本应该是田院长特意建造的秘境,用来放置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惜已经被毁掉了,不过看这架势,田院长她莫不是在这里放了一整座山吧?”
众人此刻便在那残破石山的一角,大山漫无边际,四处绵延不知几百里。听到老人的话,何明岳自是震惊叹赞,什么样境界的人才能把一座方圆百里的大山给放入自己的阵法之中呢?
想到创造这奇迹的人正是自己的师门前辈,何明岳心中自豪的同时也生出了更多的勇气和信心,这正是他努力的方向。
不过,他现在倒是更加很担心此界之中的情况,方才远方传来的崩塌声也让他感到不安。难道那两个小子遇到了什么禁制?
看着无边的碎石,书老心中愈发疑虑,要在茫茫大阵中找到少爷的尸骸,那是何其困难啊。
“我想你不用太过担心,”白须老者安慰道,“别忘了,命于天择,运从天道,既是天命神殿,自有天命降于天择之人,你我能够到此,也自然都在天道安排之下,如今的我们无需多想,仅需凭心而为,自有上天为你我指路。”
书老感叹:“天命使然吗?此间的你我,想必都有自己的命数吧。”
何明岳听着两位老人赋有深意的话语,心有所动:天命吗?若是如此,我的天命也在这里吗?那么其他人呢?
那些人的天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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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空间廖无生气,只有无根的风在孤影高歌,纵然自恋也显得凄神寒骨。尘埃已尽,它们不像飘雪那般轻柔,无法御风远游,因为每一粒尘埃都背负着太多陈旧的过去。
“走这边?”曹多多看着莫少邪指的方向,疑惑地问,“可是……洞口在那边呀?”
莫少邪看着远方的一处石山,心中确有所触。
“先放我下来。”
坐在地上,莫少邪并没有强行运功,而是将神念借着元气外放,瞬间使自己的识感放大数倍。之前见到这座石山时,他就感到了有一丝熟悉的意念飘荡在大山之中,而此刻,这寂静的空间中,这缕意念愈发清晰——
它飘渺空中,无依无靠,却不显寂寞;它独处此界,无伴无侣,却不显孤单;
它高傲,却高傲得平凡,高傲得只为自己,从不向他人炫耀。
他脆弱,却脆弱得淡然,脆弱得恍如烟缕,却偏偏不可觉察。
这是什么样的境界啊?莫少邪心神震撼。
这意念单单只围绕着他,但却不含丝毫期求,不见片刻影响,反而以一种萍路相逢、意交如水的淡然邀请着他,这份邀请显得太过无愿无欲,太过无可所谓,以至于反而变得朗朗大方、热情坦荡,可纳百川、可容沧海,化作声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