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成都是以慢生活为名片,那么这个城市相比成都来说,仿佛是被时钟遗忘的角落。大街上没有行色匆匆的人,没有压抑紧张的脸庞,只有三五成群的麻将摊子,随处可见的买卖吆喝,而它的生活用品却琳琅满目的充斥在百货商店和街头小店里,人们从口袋里掏出的手机都是最潮流的智能机,苹果三星比比皆是。从深圳那座整天像冲锋陷阵的城市生活一下子来到这里,除了不适应,就是羡慕。这里的人上班收入并不算低,但房价却够不上深圳的一个尾数,人们没有被生活压迫得透不过气的无奈,只有舒展的笑容。
在车站坐着出租车来到一小区,下了车,李艾说:“你看,这也是市区,当时买的时候四千来元一平方,我买了一套两房,我爸妈就从郊区的农村搬过来住。”
我瞪大了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瘦弱的身躯:“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套房子你自己买的?”
李艾拉着我到楼下按门铃说:“按揭啦,现在还在还房贷,一个月一千五。”
进了门,一个女人从客厅里笑容满面的迎出来,看到我跟在李艾身后,怔住了。李艾放下东西说:“妈,这是我男朋友,林东。”
“阿姨你好。”
在客厅坐着,李艾进厨房忙了一会,端出几杯茶,递给我一杯说:“这是西南特有的苦荞茶,和你们那边的茶不一样,试试,你不是吃火锅上火吗?正好。”
李艾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这样的体贴,她的温柔和周到无论哪里都能让你的内心如沐春风。她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李艾去厨房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看着我,整个房间弥漫着尴尬。李艾在我身边坐下,我端起茶喝了一口,一种麦香在嘴里弥漫开来,却完全没有茶味。
阿姨终于开了金口:“小林是做什么的?”
“在深圳打工。”
“嗯。”紧接着她妈如机关枪发射一样,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应接不暇:收入多少,在深圳买房了没有,父母都有上班没,家里兄弟多少人,有无小车做代步工具?
回答问题的过程,我始终保持双眼直射着阿姨的眼睛,一一作答,李艾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直到最后,阿姨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眼睛躲闪开来。
“妈,人家第一次来做客你就这样刨根问底的,哪有这样的?”李艾有点不高兴,但又不好发作。
我手抚着她的肩膀,爱怜的说:“没事,阿姨这是对你的关心。”
他妈顺着我给的台阶下来说:“可不是吗,还不是为了你,我辛辛苦苦的,总要了解下。那等你爸回来再问吧。”
晚饭照样在外面的火锅店,我从商场买了一瓶价格不菲的郎酒,郎酒是四川出品,火锅吃香哪能没有配白酒喝辣?李艾的父亲急匆匆的赶来,一来就面带愠色的说她妈:“催催催,我刚刚手气好得不得了。”
李艾脸上有点挂不住,朝着我苦笑。我把白酒打开,倒上,递了一杯过去到他面前:“你好叔叔。”
他闻着白酒说:“好香啊。”
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面前中间,烟雾缭绕,香气迷人,而我提不起食欲来。这两三天已经被麻辣得一点胃口都没有,消化系统极度不适应,早上在酒店厕所蹲了半个钟卯足了劲鬼哭神嚎的也没完成排便任务,把门外的李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艾今晚专门点了鸳鸯锅照顾我,我默默的消灭着清水烫熟的食物,时不时的端起酒杯和他们喝酒。他们三人在一旁用四川话闲扯,其实四川话算是普通话的一个旁系,你留意听的话,能听出大部分的内容。
风卷残云,只剩下一些食物在火力微弱的锅底翻滚了。李艾的父亲打着嗝和李艾说话,有一句话我听懂了,大概就是这小伙子我是没多大意见的了,只要你回来就行。李艾语速比较快,我听不清她回答了什么,只是感觉现场的气氛一点点在沸腾。
我帮他倒了酒,他说:“小伙子,你能离开广东吗?”
我倒酒的手悬在空中,无法作答,看着李艾,李艾颔首,那眼神比较复杂,仿佛在告诉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你能来四川吗?”他见我没回话,就继续问。
“工作,定居?”我坐下来,递过去一根烟问。
“是的。”他吐出烟雾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感觉到烟雾背后一股浓重的市井气。
“这个,我没考虑过。”我同样笑眯眯的回应着他。
“也是,火锅的麻辣你们广东人也受不了。”阿姨接过话说,一语击中要害。
……
李艾的父母先行离开,我和李艾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忽然她大声说:“来一箱啤酒!”我没有阻止,也没有赞成。服务员哐当啷的推了一个大箱子过来,把啤酒放入冰桶浸泡。李艾嘭的一声拿上一支撬开,给我们的杯子都倒满,举起杯,李艾眼神有点恍惚、有点迷离:“林东,我爱你。”
我碰了酒杯:“李艾,我也爱你。”
一杯见底,“这就够了,今晚喝酒。”李艾重新倒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