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猛力向上爬升的时候,强大的惯性使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紧贴在后背的座椅上,在穿过云层时机舱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我伸手过去紧紧的握着李艾的手,十指紧扣。李艾淡定的背靠座椅,胸脯随着呼吸有韵律的轻微起伏,闭上眼睛:“林东,你知道吗?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生命在使劲冲破种种的阻碍,以等待达到一定的高度后能自由平稳的翱翔。”
过了一会,飞机已平稳的在高空上飞翔,窗外的白云朵朵,造型各异,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下面的城市轮廓早已不见踪影。我感叹起来:“天上真美,人要是能飞多好,怪不得自古以来那么多人想成仙。”
“是啊,可是人,又有谁能成仙呢?三界里,各有界限各有角色各有使命,人,生来就是要承受太多的苦难,太多的牵绊,太多的身不由己。”李艾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我伸手过去,把她转向窗外的脸蛋给掰回来,轻轻的亲了一口:“怎么突然间这么沉重?”
春节长假的到来,我决定陪李艾回她的老家四川走走,这个陪我走过这段时间默默支持默默爱着我的女孩,我对她的关注实在太少太少,少到双方的付出是如此的不对等,虽然李艾从来没有因此生气和要求什么,但我想去真正了解李艾,融入她的情感世界,以寻求这段感情最终归宿的突破。
“美好随处可拾,但残酷却不可避免。好吧,我说过会把一切告诉你。”李艾又重新把头扭向窗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唉,又要回来了。”
“回来不好吗?这可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我们先不说这个,先说什么呢?”李艾停了一下,“好吧,就先说那个和我相爱的男孩吧。”
“嗯。”我低沉的应了一声。
李艾转过来瞪着我:“怎么,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连忙解释。
李艾用手使劲的捏着我的脸:“好你个林东,就只许你和那些花花草草风流,不准我谈恋爱了。再说别说是过去了,那时我连你都不认识。”
我脸顺着她的手势不敢挣扎:“哎呀,我的姑奶奶,我都说不是,我都说没有了,我这是回应你,难不成你和我说话,我连嗯都不嗯,屁都不放一个?”
李艾松开手:“就是要你嗯都不嗯,屁都不放,就这么静静的听我说。”李艾这时终于露出川妹子的麻辣霸道,就如同她一直拥有的敢爱敢恨不为外人所左右的秉性一样。
“他叫海子,北京人。那时我在成都读大学,有一次学校和电子科大的联谊会认识了他。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在和你之前唯一一次爱上一个人。海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早年丧父,是他母亲把他养育大的。他母亲一直有病,就他这么个儿子,一定要让他毕业后回北京工作,不能留在四川。他早我一年毕业就回北京工作了,我们约好等我毕业了就跟他去北京。这一年的时间,他母亲有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没有答应。08年开春不久,我就可以找公主只等回学校拿毕业证了。好不容易熬了这分开的一年,我直飞北京,飞机降落在机场见面的那一刻的情景让我永世难忘,那是怎样的日夜思念才堆砌出来的见面机会,那是对以后时刻相随的美好憧憬啊。海子当天带了我见他母亲,她对我特别冷淡,不支持我们谈恋爱,因为她想海子找个北京的而不是隔着大半个中国的外地人。海子那天晚上和他母亲狠狠的吵了一架后带着我离家住进了旅馆。第二天他从家里搬出来,找了住的地方,他想着母子连心,时间久了他母亲也会答应。我很快在北京找了工作也算安顿下来。哪知道命运作弄人,几天后就发生了汶川地震,海子被他们单位派到四川抗震救灾。剩下我一个人无亲无故留在北京。但是我们都没放弃。其实现在想来,也许我们真的命里注定走不到一起,所以上天给我们开了这个玩笑警告我们。我刚到北京,他就受命去四川,真是讽刺。”
李艾喝了口水,继续说:“其实我义无反顾离开四川去北京,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来自家庭的压力,这个我以后再和你说。在北京的几个月,干燥寒冷的天气,满城飞扬的黄沙,人山人海的城市,举目无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孤独,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而等海子再次回到北京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就是我日思夜想的精神支柱海子,完全变了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很长很乱,瘦了一大圈。他倒是放得开,乐观的说:能活着回来见我就好了,多少次余震都有惊无险。抗震救灾就这样过了,可后面我们的坎也更大,大到我们过不去。不停的争吵,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他妈很痛苦,他很痛苦,我也痛苦。我那时就在想,如果爱,是让彼此、让最亲近的人这么痛苦,那这个爱一定有问题。这就是我和你在一起,就要每天开开心心、不问其他世俗的原因,你懂不?”
我点头不敢说嗯也不敢放屁,可想而知这事对她的触动有多大。
“最后一次,在海子家里,他的亲戚都在,海子要表明决心非我不娶,也想和他妈做个决断。他妈丝毫不让步,说如果海子和我结婚她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