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暖洋洋的阳光穿过落地窗的玻璃,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Du00.coM陈雪拿着电话嘀嘀咕咕,我隐约听到是在和她舅妈说话,就自觉的走开进了洗手间。一番洗刷完毕,镜子里蒙上一层厚厚的热气,我用手拭去上面的水分,想看清里面的自己。水汽很快化成水珠往下淌,肆意四流。是啊,情感的伞一旦恣意撑开,就再也收不拢那片天空了。
打开洗手间的门,陈雪手里拿着电话在门口靠着墙对我笑,说:“哟,我舅舅的这套新睡衣给穿还挺合身的嘛。”
我有点尴尬的笑着说:“没办法,衣架子来的。”
“呸,给点色彩就开染坊啊。”陈雪说着,一边搂着我的脖子,甩着手里的手机,眉飞色舞的说:“搞定了。”我知道她指的是招标的事。暗暗感叹面前的这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身体里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一个电话,一个上百万的项目就钦点下来了。
“走吧,出去吃饭,再逛逛。”
那天下午,我坐在陈雪的那辆甲壳虫的副驾驶位子上。汽车在无边无际的盐坝高速上飞驰,一次次经过路上的隧道,我有点在现实和虚幻间挣扎的错觉。阴暗的隧道里,思绪如幽灵般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幻,刹那间闯如眼帘的阳光又硬生生把我拉回阳间的现实面前。
陈雪按下音响,里面缓缓流出小刚的“黄昏”:“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边无际,要离开自己的感觉……”黄昏的阳光斜斜的洒到车厢里。我没有说话,忧伤袭来。直到看到眼前的那片海。
冬日的大海,平静得让人麻木失去知觉。不远处有人在拍婚纱照,新郎新娘在摄影师的吩咐下做出各种唯美的画面,以留下永恒的纪念。陈雪站在海边远远看着,眼神里全是向往,说:“林东,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向他们一样。”
海风袭来,迅速吹散她的问话。“也许,很快吧。”我静静望着天空、海水。
记忆像一对翅膀在海面上自由飞翔,突然又折断了,从那片天一头扎进那片海。后来我再也想不起那天的海和天,只是模糊的记得,是蓝的天,灰的海,或许是灰的天,蓝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