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阳不同意这门亲事,那我跟你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请你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家不欢迎你。”叶知秋说完这话,便对燕娘道,“燕娘,麻烦你替我送客。”
“哎。”燕娘便去拉钱媒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啦。”
钱媒婆被推出大门外,才反应过来,顿时又气又闷,嘟嘟囔囔地骂了起来,“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啥了不起的?我呸。
卸磨杀驴,黑心烂肚肠的东西。说完亲就打就媒人,我咒你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凤康是西屋之人,耳聪目明,在厢房听到她咒骂叶知秋,眉心大皱,“教训教训那个碎嘴的婆子。”
话音刚落,就听“嗖”地一声,一枚小石子破空而去。正中驴屁股。毛驴吃痛,嘶嚎一声,奋蹄狂奔。
钱媒婆刚刚爬上驴背,还没坐稳。就被带着跑了出去。吓得“花”容变色,死死地抱着驴脖子,迭声喊救命。
“我的驴,我的驴。”赶脚的汉子从后急追。
燕娘被那两人一驴的滑稽样子逗得捧腹大笑,回到堂屋,跟叶知秋绘声绘色地学了一番。
叶知秋猜到是隐在暗中的侍卫所为,也是忍俊不禁。想起钱媒婆的话,又有些哭笑不得。
搬到这边之后,虽然远离了刘家,可村里的人在山坳来来往往。关于梅香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少。据说秋收前后,刘婶接连给梅香说了两次亲。
一次是清阳府一个商户的儿子,连聘礼都送来了,才知道那是个痴儿,智商跟七八岁的孩童仿佛;第二次是外县的一个捕快。家境比较富裕。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刘家长了个心眼,托人悄悄地打听了一下,发现那捕快是死了原配妻子的,年纪也比梅香大了将近十岁。他们自是不肯让闺女给人家做填房的,只得作罢。
经了这么两次,刘婶大概也看明白了。差一些的人家,他们瞧不上;好一些人家瞧不上梅香,能瞧上的,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梅香眼看就十七了,再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地拖下去,搞不好真会变成老姑娘剩在家里。
权衡来比量去。最后又把主意打到了龚阳身上。
龚阳样貌不差,人品气度也不差,差就差在家世上。现如今他管着一个作坊,成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能掺一脚,身价水涨船高。家世也就不成问题了。
比起痴儿和捕快,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摆正了对龚阳的看法,却没有端正自己的态度。以为只要自己放出话来,龚阳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去迎娶他家闺女。央了媒人主动上门提亲,还要把架子端得高高的,罗列条件,一副愿者上钩的架势。
这个刘婶,真是越来越奇葩了!
龚阳被这荒唐的提亲气走,冷静下来之后,意识到自己那样拂袖而去有些不妥,赶忙折了回来。进门还不等开口,叶知秋就抢先道歉,“龚阳,刚才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你的亲事应该你自己来决定,才放钱媒婆进门的。”
“叶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龚阳面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恬淡,只有眼底残留着隐隐的怒色,“我死也不会跟刘家结亲。”
叶知秋沉默了片刻,字斟句酌地劝道,“其实梅香是个好姑娘,就是她爹娘极品了一点儿。成亲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没有必要太在意其他人。有时候低低头,可能换来一辈子的幸福。
如果你有意向,地是现成的,作坊本来就是你在管,过到你名下也理所当然。至于房子,今年恐怕是不行了,只能等到明年开春再盖。”
龚阳清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叶姑娘,多谢你替我着想。可我对梅香姑娘真的没有那个的意思,她能看上我,我很感激;不能回报她的情意,我很抱歉。
除此之外,再无它想。”
叶知秋微笑起来,“行,那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别因为那种人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龚阳也觉舒畅不少。按下这茬不提,跟她汇报作作坊那边的工作进展,“我让他们参照叶姑娘的意见,调整了糖的分量,做出来的山楂糕泥,味道果然更好。
三五天之后,应该就能做出第一批成品了。”
顿了顿,又问,“叶姑娘,这几样东西也要卖给咸喜吗?”
叶知秋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这是季节性的东西,不能常年售卖,为这几样食品开间铺子就太浪费了。就让阿福去找娄掌柜商量着办吧,定价方面你把一下关。”
“我知道了。”龚阳点了点头,不无惋惜地道,“只怕到明年秋天再做,就失了先机了。”
叶知秋笑了一笑,“失就失吧,反正我们也没打算靠这些小东西赚大钱,不过就是补补空窗而已。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我。”
“叶姑娘请问,我绝不隐瞒。”龚阳倾耳以待。
“你不用那么严肃,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去参加科考的打算?”
她问的这个问题,让龚阳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