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带条狗就能弄死一头,真是不得了啊!”
阿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起初瞧见踏雪我还当是他出啥事儿了,吓得我心都从嘴里跳出来了。”
“可不是?”多寿也附和道,“我和龚阳大哥也吓得够呛,跟着踏雪这一阵跑,两条腿儿都快跑断了。到那儿一看,虎头正大模大样儿地坐在那儿,看着那头死猪呢。”
连龚阳也忍不住在虎头脑袋上揉了两把,“你小子胆子还真大!”
成老爹早就觉出他们有事瞒着他,跟老牛叔追问了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这会儿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虎头好好的,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听他们夸奖孙子,与有荣焉,笑得皱纹舒展。
虎头得意得很,绘声绘色地跟他们讲述着狩猎的过程。如何发现有一头山猪在山涧饮水,如何指使踏雪追击,踏雪如何勇猛地将山猪咬死,他如何吩咐踏雪回来报信,自己又是如何守在那儿的。
老牛叔他们都很捧场,时不时地夸赞一两句。他愈发飘飘然,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正说到兴奋之处,冷不丁一抬头,就见叶知秋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他心下一惊,话音戛然而止,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她几眼,才瑟缩着喊了一声,“姐姐……”
阿福几人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对,纷纷敛了笑意。
叶知秋对他们探询的目光视而不见,跨上一步,抓住虎头,抬起巴掌就朝他屁股上拍了下去。每一下都用上了力气,拍得啪啪作响。
虎头没想到一向最疼他的姐姐会动手打他,傻愣愣地挨了五六下才觉出疼,“哇”地一声哭开了。
他这一哭,把另外几个目瞪口呆的人惊醒了,赶忙来拉,“哎哟,成家侄女儿,你这是干啥?”
“知秋姐姐,别打了。”
碍于男女有别,龚阳和多寿不敢上手,只能在旁边劝道:“叶姑娘,你消消气。”
“是啊,知秋姐,有话儿好好说!”
成老爹也颤颤巍巍地摸索过来,“秋丫头,咋了这是?”
虎头被老牛叔抢过去护在了怀里,叶知秋也被阿福拉到了一边。
去时候记挂着虎头的安危,回的时候害怕被山猪报复,几乎是一口气赶了将近二十里的山路。打完那几巴掌,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腿脚酸软,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原本也没打算动手,可一想到他独自留在山上大半个时辰,随时都可能被一群山猪围攻,就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偏偏他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时生气,便按捺不住了。
阿福见她脸色煞白,吓坏了,抢过来扶,“知秋姐姐,你没事儿吧?”
叶知秋挡开她的手,眼睛盯着犹自哭泣不止的虎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虎头不言语,呜咽着摇了一下头。他以为自己猎了老大一头山猪回来,姐姐会很高兴,会跟别人一样夸他能干,谁知道一句好话都没得着,反倒得了一顿揍,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我有没有嘱咐过你,出去遛狗不能走太远?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兔子和山鸡,别的东西不能猎?”叶知秋声色俱厉,“这次算你运气好,只碰上了一头山猪。如果碰上的是一群,你和踏雪早就没命了。如果你出了事,我和爷爷怎么办?”
“成家侄女儿不说我还忘了,那山猪可不就喜欢扎堆儿吗?单头的时候少,成群的时候多。”老牛叔拍了拍虎头的脑袋,“你这顿打挨得不冤,以后记住了,瞧见山猪赶紧跑,那东西可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招惹的。”
听了这话,阿福、龚阳和多寿才明白叶知秋为什么一看见山猪就变了脸色,催着他们快走了,原来是怕引来猪群。
成老爹也寻思过味儿来了,冲着虎头的方向急急地道:“虎头啊,你姐姐说得对。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往深山里跑了,万一你出点儿啥事儿,咱老成家可就断了香火了,那爷爷也活不成了。”
说着便红了眼圈,拿手去抹眼角。
虎头感觉他们有点小题大做,不服气地嘀咕,“踏雪厉害着哩……”
“你说什么?”叶知秋面色陡沉,“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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