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我们俩,认识多久了?很久了,对不对。你从来不给我承诺。”黎诺依用力的抹了抹泪水:“但是今天,你终于对我承诺了一次。我是太高兴了。真的,我是真的太高兴了。”
我啼笑皆非,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坚强勇敢、清纯温婉的女孩,变得会哭了会落泪了:“那你想想,咱俩今后去哪约会吧。”
“我有一个地方,一直想带你去。”黎诺依往前走了几步,拽住了我的胳膊:“阿夜,要不现在我们就离开吧。这里明明跟梦月妹子扯不上关系,你干嘛非得要深入下去。咱们现在就走?”
我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剩苦笑。自己没办法开口告诉黎诺依,她被诅咒了。那脖子上的尸瘢,在逐渐增大。我们俩,已经暂时逃不掉了。如果不破开女孩身上的诅咒,用膝盖想都清楚,当尸瘢扩散遍她的全身时,黎诺依肯定会没命。
就算让我逃,我现在也绝不离开。
“走吧。”我拉着她的手,钻入了防风林深处。黎诺依有些沮丧,但她很快就收敛起情绪,变回了往日坚强的她。
县道旁的防风林并不宽,往里边走了大约几分钟后,树种就陡然变了。一种高达十多米,树干虫子般弯曲挣扎着探向天空,树叶又尖又宽又厚的怪树展现在眼前。
密密麻麻同一种树,延伸向视线的尽头。厚实的树叶长满天空,将大部分的太阳遮盖住。树下的空间,暗的像是黄昏。
“怪了,这些都是什么树?”我居然一时间也辨别不出来树种的品种。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瞅了瞅。树叶入手有些沉重,很大,足足有半只手臂长。看起来像是阔叶林的树叶,比阔叶植物的叶子厚许多。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认知中的任何树目品类。
黎诺依有些吃惊:“这些树连阿夜你也不认识?”
博学多识基本上都是认识我的人对我的标签,似乎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在某些事情上我被难倒了,显然黎诺依比我还惊讶。
我仔细的打量着树叶,又闻又看,甚至将树叶扯开观察里边的脉络。最终摇了摇头:“怪了。这分明是木犀科的植物。”
“木犀科是什么东西?”黎诺依问。
“是一种小乔木。”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一种树能跟眼前的怪树对上号。”
“什么树?”
我吐出了三个字:“鬼柳树!”
“这名字好可怕。但柳树我知道,是一种枝条长长的、树干酱白色的树啊。”黎诺依用手指抵住嘴唇:“眼前的树,根本不像是柳树。”
“刚刚我就说过,鬼柳树是一种小乔木。主产于云南,基本上在陕西无法大规模的培育生长。虽然它也抗旱,但陕北的土地根本不适合它。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用鬼柳树当做防风林和沙化防治的。”我同样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你看这森林般的鬼柳树,太怪异了。”
黎诺依上上下下打量周围的植物:“哪里怪异了?”
“它们的高度,每一棵都至少有十多米。最高的都有二三十米了。”我拍着右边的一棵树:“但鬼柳树是小乔木。所谓小乔木,其实它们根本就长不高。云南有记载的一棵四百年树龄的鬼柳树,也只不过高达10米罢了。”
黎诺依眨巴着眼:“所以这些树也有可能不是鬼柳树?”
“不,它们确确实实应该就是鬼柳树。”我缓慢的摇了摇头:“只不过不知为何,这片森林意外的适合鬼柳树的生长。而且,成长高度也突破了树种的限制。变得又高又大,叶片也暴涨了几倍。”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进入鬼柳树森林后,ps信号和手机讯号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地图轨迹提醒我们,我俩刚离开县道几十米,进入荒凉的黄土高原。
和地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眼睛接触到的无边无际的绿色。这绿色,让我胆战心惊。因为实在太诡异了。
“走吧,小心一点好。”还好手机的指南针功能还能用。我一边朝着事先确定好的饶妙晴的方位慢慢走,一边对黎诺依说:“毕竟鬼柳树这个名字,并非空穴来风。”
“不就是一棵树吗?”女孩不解道。
“这种树的传言很多。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做鬼柳树吗?”我问。
女孩摇头:“不知道。和柳树有什么渊源吗?”
“确实有。都知道柳树成长于南方水乡,有水有河的地方,成长的很好。古代人用柳树枝驱鬼。据说走夜路的时候,古人都爱顺手折一根柳树枝在手里。如果遇到了鬼挡墙什么的灵异事件,就使劲儿的朝可疑的地方抽打。俗话说柳枝打鬼,越打越矮。”
“但作为乔木的低矮植物鬼柳树,顾名思义,和鬼同样有联系。”我走在前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古代的鬼柳树长在深山里,根部有药用价值。采药人发现凡是有尸体的地方,鬼柳树长得就越好。这种乔木,最爱的就是人类的尸体。要是将一棵鬼柳树栽种在坟墓旁,树就会长得很高。它的根,药用价值也越好。”
“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