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广大,亭台楼阁无一不全。 杨道士一边参观一边点头,称赞道:“好地方,好地方!”
严武苦笑连连,早知道住进这宅子会死人,打死自己都不会住进来。美是美,不过还是小命重要一点。
等来到后院一处荷花池前,杨道士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问:“这池塘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只见院子里的草木全都凋零的只剩下漆黑的焦叶,就剩下眼前的荷花池青翠欲滴,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满眼碧色,端的是十分怪异显眼。
严武一愣,回答道:“半年前,素颜想在院子里置办一处荷花池方便她赏花。我就命下人拆了院子,挖出了池塘。难道这池子有问题?”
素颜是严武的正妻,曾有一次被狐妖缠身,幸好杨道士路将狐妖抽离出来斩杀掉,她才得以逃过一劫。严武也正是那时候不遗余力的示好,这才结交到杨道士的。
“不是有问题,而是有大问题。”杨道士从身上摸出一块罗盘,上下比划了一番,叹息道:“难怪我觉得这处池塘跟宅子的风水不合,本来是上风上水的命格,被池子破坏的一干二净。我看这子母阴冥呪,原本并不是针对你,或许早在百多年前便已被施了咒。但是当时有风水高人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将宅子中的一地一基、一草一木化为浑天六意阵,活生生将诅咒压在了宅子下。你破坏了宅子,诅咒自然就应在了住在宅子中的人身上。”
“这可如何是好!”严武后悔死了,他怎么会清楚自家的宅子居然动不得:“难道要我将荷花池填了,把从前的建筑复原?”
杨道士摇头:“就算能复原的一模一样也没用,浑天六意阵已破,压抑了百年的子母阴冥呪破地而出,就算是我要解除诅咒,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搞定的。”
“那我严家是注定要死个干干净净了?”绝望和懊悔不由得从严武的脸上流露出来,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个东川节度使的职位不争也罢。当时他为了爬到这位置,可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花光了大半的身家。
“破解是暂时没办法了,但挡一下还是没问题的。”杨道士笑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大叠纸符:“让下人将纸符贴在每个门窗上,剩下的符烧成灰烬,泡在水里每天喝一碗,眉眼间的煞气半个月后就会被除尽。符咒能保你家半年平安,这半年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多谢杨兄!”绝望过后居然又有了转机,严武的心脏差点没缓过来,他大喜大悲过度,咳嗽了好一会儿,迎头又要拜。依旧被杨道士阻住了:“杨兄,你又在折辱我。再这样,老道我可要拂袖离开了。”
“不敢,不敢,是我妄待杨兄了。”严武吓了一跳,这位高人要真被自己给气走了,他们严家半年后又会有断子绝孙的危机,这绝对不行。堂堂东川节度使急的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走,喝酒去。”杨道士咧嘴一笑。
严武立刻醒转过来:“对对,喝酒,喝酒。来人,把这些符仔细的贴在所有门窗上。剩下的化为符水,给每个人都送上一碗。”
能活着谁愿意死?下人们眼见有救了,自然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一传十,十传百,本来还阴霾无比的大宅院顿时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欢笑,等符贴完,就连久未谋面的阳光都落下几丝射入了院落中,欣喜的大家又是一阵呱噪。死气沉沉的气氛被打破了,关于杨道士的神奇与高超的法术,更是被前院后院所有人吹嘘的神乎其神!
晚上的酒席十分隆重,也是最近严家最开心的时刻。严家重要人物都尊敬的给杨道士频频敬酒,杨道士也来者不拒,笑眯眯的,可是就连不熟悉他的人也能看出,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酒过三巡,不知不觉已到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杨道士也没有停歇的打算,喝的不亦乐乎,众人也只好相陪。等到不胜酒力的人全都醉倒在地时,酒量不错的严武与自己的几位长辈,仍然和杨道士杯来盏去。严武有些奇怪,自己认识杨仙人已经许多年了,平时都点到即止,从没见过他畅饮到今天的模样。
杨道士也没解释,一个劲儿的端起酒杯喝个不停。不时与严武讲一些奇闻异事,听得他连连喝彩。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时辰,陪桌的妻儿已经回房歇息了,严武正要开口。突然,杨道士手一扬,面容上哪还有畅快善言的表情,只剩下肃然。他不大的眼睛里精芒毕露,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是时候,也该出现了。”
“杨兄,你在说什么?”严武喝的有些大舌头,他被杨道士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整个宅院犹如地震般颤动起来。挂在墙上,摆在桌上的器皿物件‘哗啦啦’地响个不停,就仿佛有什么庞大的东西从地底钻出般。院落里主人和下人都在慌乱的尖叫,可没过几秒,地震猛的便停下了。
巨大的反差一时间让偌大的东川节度使府邸陷入了死寂当中。
“想活命的都站在原地别动。”杨道士大喝一声,他的声音嘹如洪钟,远远传递开,庞大宅子中每个人竟然都听得清清楚楚。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