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鉴定所将壁画的颜料刮片拿去分析,这才坐着时悦颖的车来到了江陵城南。
江陵的南边出了二环路,就是贫民区。大量低矮的棚户拥挤在一起,散发着臭味的污水在狭小的道路边肆意流淌着。车没开多久,就因为街面狭窄再也开不进去了。
我们四人只能下车步行。
“快六年没来过了,这里还是那么脏乱差。”小桂阿姨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你对这里很熟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小桂点点头:“当然很熟,当年没钱,我和我老公在这里可是住了接近有三年时间”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隐隐飘过一丝痛苦。显然内心中某个柔软容易受伤的部位因为这个地方而被触动了。
我没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虽然本人失忆了,但隐隐感觉,自己的故事,似乎也不太简单。
画家叫做周雨,名字很中性,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物管处对她的印象也不深,只知道这个人是美术学院的工读生,步行街刚好想要装饰那面用来遮盖背后老旧建筑物的墙壁,于是从报名者中选了她。
那个周雨实在太普通了,接触过她的人,甚至都从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只有一个印象,就是这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带着帽子,遮住了嘴巴和大部分的脸。只剩下一双黯淡无光的小眼睛,就算是看着你,那眼神都是空洞的。仿佛看的不是你,而是你背后的什么东西。
周雨很阴沉,也很悚人。负责的员工跟她说了要求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有些怕这个小个子的家伙。
巷子弯曲着一直向里边延伸,越往内部走,四周的环境越恶劣。
“这地方是犯罪的温床。因为隐蔽,江陵大部分吸毒贩毒、和有过前科的犯罪分子都住在这儿。周雨估计过得也不容易,不然正常人,哪个想住里边呢”小桂阿姨叹了口气。
我瞅了一眼用手机照下来的地址,看着巷子尽头的一扇门,说道:“到了。”
四人的脚步同时顿了顿。时悦颖走上前想要敲了,但是手却停在了空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实话显然不可能。任谁告诉自己画的东西居然能动,而且吞掉了一个小孩。别人不把她当做疯子才怪
我见她犹豫,没多话,伸手重重的磕在了那扇破烂的门上。
空洞的敲门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但是却没人应门。
木板门随着我的敲击而震动着,周围的一切在敲门声中显得更加的死寂。又足足过了三分多钟,我才停下。
“没人在家”时悦颖迟疑地问。
“不应该啊,刚才在巷子口小奇奇特意问过看门的大爷,大爷说周雨前天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小桂阿姨脸色低沉下来:“一个女孩子住在这滋生罪恶的地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让开。”我示意时悦颖退开一些。
时悦颖紧张道:“你要干什么撞门”
“这扇门虽然薄,但撞起来还是会痛。一看我的身板就知道是加点加在了智慧上的,我可不会用暴力”我撇撇嘴,从女孩的兜里掏出钥匙,将其中一个钥匙扣掰成铁丝,然后在那个青铜锁上拨弄了几下。
只听锁孔内发出轻响,在三人惊讶的眼神中,破门打开了。
“你以前是什么职业啊,专业闯空门”小桂阿姨眨巴着眼,一脸的好奇。
时悦颖没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这小奇奇,上次捡他回来时,就有很多厉害的本事。得了,现在更厉害,连开锁都会了。三年多来,他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我将门打开后,顿时也诧异不已。看到锁时脑袋自然而然的冒上了一种自己能打开的感觉,一试之下,真的打开了。不由得,对那段失去的记忆,我更加好奇起来
甩着脑袋将诧异丢开,我率先走了进去。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用眼睛在黑暗中搜索了一下,发觉看不清,就伸手在可能有灯开关的地方摸索着。摸到后按了下去,灯却没亮。
灯泡坏了还是没交费被断电了
看来是后者。
我在地上找到了一张门缝外塞进来的电费催缴单。
伸手拿过时悦颖的手机,调出电筒功能。一束白色的光线顿时刺破了黑暗。这个房间很小,还是几十年前的砖瓦结构,大约是一室一厅的布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里摆满了画架。每一个画架上都用白布遮盖了起来。
密密麻麻对的画架甚至让人产生了密集恐惧症。
“她画什么,需要这么多画架”时悦颖惊讶道:“一般来说画架一个两个就够了,都是画纸比较多。”
“或许是她本想办个学习班,才买了那么多画架出来。”我猜测道,随手将其中一个画架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手机光芒照射在架子上的画纸上,立刻,一个古镇的画面就跃入了眼前。
“这古镇,不是和步行街上的很像吗”时悦颖吞了口唾沫。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我又扯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