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少年的眉目开始飞扬起来，在朝阳的映衬下，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气息，那头白发此刻竟别有魅力。
往嘴里扔了一块方糖大小，黑乎乎、亮晶晶的东西，“喀嚓喀嚓”嚼了起来，其中竟有金铁之声。
“吱呀，”有人推门到后院来。
少年自顾自地吃着零食，连眼皮都懒得抬，却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父亲带我过来的。”
听不到回话，那人也不生气，摸索着转身把门关上，把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外面。
然后悉悉索索地摸到少年的身旁。
“对不起。”
意料之中的沉默，伴随着“喀嚓喀嚓”的咀嚼声。
“我真的能看到天机。”
语气有些萧索，又有些骄傲。
不过这跟我有何干系，少年挑了挑眉，心说。
“从一踏上预言师这条路，我就知道泄露天机必遭天谴，但人在尘世，身难由己。十年前，我就想退出这条路，恰好那时遇见了你。”
回忆总会让人觉得老了，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
“我真正的命运是什么？”少年突然有种想看破人生的冲动。
“我看不清，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我看不清的人，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来人迟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你怎么都不会想到我是个穿越者。少年的眉毛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清冷的脸好像活了一般，瞬间生动起来，难道自己的秘密泄露了，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他，想看出些端倪。
可惜他的眼睛外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目光和神情都被遮起来了。
“眼睛怎么样了？”少年尽量压抑着语调，听来有几分无情和淡漠，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关切的急色，反正他看不到。无论是爱是恨，在这个世上，天机圣者是除父亲外与自己纠缠甚深的人。
“已经处理过了，虽然以后看不到了，但不会危及到生命。不过我也算解脱了。”天机圣者活了几十岁，岂会洞不穿少年的伪装，心中有些激动，说话的口音都有些颤抖，脸上也不是当初的死灰色，恢复了红润。
“何苦呢？”少年的语气变得惆怅，那种感觉就像年老时坐在堤岸上看夕阳。
“做错事总是要承担的。”
不知怎地，沈仙忽然很想笑，他想到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只不过这个代价太大了。
“那你当初还给我下这个批语？”
“嘿，虽然我看不清你的未来，但是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非常了不起，甚至成神。”
“成神，成神经吧，被你这样玩。”少年笑骂，嘴角逸出一丝讥讽，眼睛中却相反地勃发出一股斗志。心中想到：成神，或许是真的。这个世界排斥我，那我就大闹天宫。
右手拇指、食指下意识地张开呈八字，卡住了下颌，一种宽厚踏实的感觉更增添了自己的信心。天生我材必有用，虽然没有斗窍，但我有这个。
左手扔了一块‘方糖’往嘴里。
自己固然希望出人头地，站在世界之巅，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但却不是这种靠别人来标榜。
好像感觉到了他心中的嘲笑，天机圣者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揉了揉鼻子，皱眉沉思半晌，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因为你有四十颗牙齿。”
少年下意识地呲了呲牙，随即觉得不对，悚然一惊，赶快又把嘴抿了起来，这是自己的另一个秘密。
“即使你的斗窍开启不了，你也可以走自己的道路，路，总是人走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新路是好走的吗，崎岖不说，最麻烦的就是看不到前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三年在原地踏步了。沈仙一边心中反驳，一边又往嘴里扔了一颗黑色的‘方糖’。
“在斗岚大陆，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三个有四十颗牙齿的人，都是远超斗神的修为，可以说是半神。而且他们是后来才长出四十颗牙齿的，你却是一出生就有四十颗牙齿。”
“这个秘辛十年前我告诉过你父亲，并且借此威胁他，如果不同意我的计策，我就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相信很多人都愿意来扼杀你这个或许会成神的家伙。”
少年赞同地点了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没有人能心胸宽到等着别人成长到可以骑在自己头上。
“这也是为什么我给你下那句批语的原因，一方面我坚信你的未来，另一方面也是我的私心，想借此退出舞台，逃过天谴。何况，我也不算说谎，只有你，才承受得起这句话，而且成神的道路上多点儿磨难会更好，你说呢？”
你这分明是打一棒子又给个甜枣呀，又吹又捧的。少年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
天机圣者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无奈地叹口气。“当初我利用你给天下人套了枷锁，结果也把你给锁进去了，这是我欠你的。”
“虽然我已经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