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那场群妖围城使衡水城一半城池毁于一旦,经两百年的修护,衡水城的城墙固若金汤,城外的护城阵法密不可破。Du00.coM含香一进城就觉得手心刺痛,低头一看手心的紫藤花已经消失不见,知是雨后风吹被护城阵法传出城外,倒也不如何慌张。
与南方的城池不同,衡水城中的房屋更讲求实用,皆用方砖砌成,在冬日能够支持积雪的重量。城中街道甚是宽畅,厚厚的石板路四通八达,可并行三辆马车。因衡水城主广发集结令,城中来来往往皆是修行之人,人马穿行,甚是热闹。
含香看得心惊,这些人虽说法力有高低之分,可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数量上也有优势,对银月城来说也是不小的威胁。
衡水城主晋连在城内设了多个安置点,专门接待各路异人,含香随着众人来到其中一个据点,报了名字,又等了半天才分到一间房屋。进屋一看,一张大炕上铺着一溜被褥,她得了中间的位置。而那其余的床位被一众大汉占据,见分来个美貌女子皆笑得甚是猥琐。
含香脸一寒,转身出屋,回头寻那负责接待的管事去。
那管事四十来岁,做事相当磨蹭,面前排了长长一队,皆是等待分配房间的。含香直接走到那管事面前道:“你将我分错房了。”
那管事头也不抬:“排队去。”
含香道:“我排过队了。”
那管事用笔敲了敲一旁的木牌子,含香顺着笔尖看去,只见那牌子上写着:换房需重新排队。
她一声不吭,掉个头排到队尾。
边排队,边看着窗外街道,突然见一人影闪过街角,背影看上去甚是熟悉,她心中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那人影跑的飞快。在巷子里转来转去,不时还折返前行,似在躲避什么人。走了许久,来到个围墙外翻墙而入。墙后是个四合院。院内种了两株雪籽树,含香紧随其后,见那人影进了东边厢房,便跟了进去。
一进屋便见木炎清双手环胸,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跟了我多久。”
含香道:“也没多久。”自顾自的将屋子打量一番。这屋子算不得奢华,却很干净,室内常用的物件一件不拉,果然木灵派未来掌教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她大大方方的坐到床上,压了压床垫,挺软。甚好,“与你商量个事,我在衡水城中也没有地方住,就在你这里混个几宿吧。”
木炎清坏笑着坐到她身边,搭上她的肩:“好啊。只是你不怕我?”边说边往她身上蹭。
含香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掐:“哦,我不怕你,可是我怕阿紫,不知你怕不怕阿紫?”
木炎清笑脸一僵,讪讪的走到一边,抚摸着受伤的手背:“都说你美,却美得不近人情。一张嘴又坏得很,不给人留余地。”
含香起身给自己倒茶,在桌上见一小碟糕点,挑了两块吃起来:“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即美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又有很多很多很多人喜欢的四处寻你,不如我现下就去邀她来。”她这话说的确实没有半分夸张,进城不到一日。便见那宁柳儿在街上晃荡,四处打探木炎清的下落。因此一见木炎清那鬼鬼祟祟的摸样,便知是在躲着那宁柳儿。
看着木炎清惊惧万分的脸,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翘着小指又捏了块糕点:“若不想要我说出去。一日三餐并点心一样也不能少。还有,我睡床你睡地板,若敢手/贱碰我一下,小心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木炎清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今日也算遇上你这女土匪了。”他顿了顿又道,“你此次来衡水城中,可是因衡水城主发出集结令?”
说到正事,含香也认真起来,点了点头。
木炎清又道:“要说你更靠近妖那一边,为何今次会在意修真之人被杀一事?还是因此事与白砚有关才使你格外在意?”
含香不答,手中的杯子拽的紧紧的。为什么呢,一路上她也问了自己许多次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再喜欢他了,却依旧赶到衡水城来。
木炎清叹了口气又道:“他当年如何对你,难道你已经忘了吗?刚从个坑中爬出来,转身又要跳进去,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含香摆了摆手,也不知是要否认木炎清说的话,还是要将自己混乱的思绪丢到脑后:“不是你想的那样。”
木炎清不等她将话说完:“我对你的理由不感兴趣,你自己知道就好。可我是木灵派中的人,是持牌除妖师,惩恶除妖乃是我的天职。若那些修真之人和无辜百姓真的是白砚杀的,无论你我的交情如何,我定会手刃狼妖!”
含香看着木炎清毫无笑意的脸,她太习惯他嘻嘻哈哈与大家结善的摸样,早就忘记了他与自己再好,与流苏紫关系再密切,他也是木灵派未来的掌教,至始至终都是站在凡人那一边的。
做朋友时他让人安心,做敌人时他让人胆寒。可在坚持本心还是情感这条路上,木炎清走的却比含香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两人沉默许久,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