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落雪妍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膝道:“你与他相识不过两年,你不了解他,而我已经认识他整整十六年。读零零小说他这千年来,一直想要收复北地,一直想要将衡水城攻下。要攻衡水城必定先取和浦西大营,他舍不得手下的妖兵折损,却舍得你!全天下再也没有比他还要心狠的人!你若不信,且看银月城下集中的妖兵到底有多少,他布置此局甚久,你是他最后一步棋!”
落书恒脸色发白,缓缓摇头道:“他不会。”
落雪妍一下子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她:“你一定要去是不是,那你去吧,他是不会去的,不管你等多久他都是不会去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她转身而去,狠狠的摔上门。
落雪妍言之凿凿,将所有道理摆在落书恒面前给她看,落书恒却坚决不信,白砚对她那么好,怎会是假的。可是虽说不信,却心有戚戚,次日一大早便来到桃花林中等候。
落书恒出发前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上最美的衣,挽起最美的发,在额上仔仔细细的点上桃花甸。这一次,她下定决心抛弃额间星辰,什么都不管,只为做他的桃花。
四月桃花开尽,无数花瓣在风中飘落,她在花树下等了三日三夜,白砚没有来。
秋千惊慌的从飞剑上跳下,趴在地上对她道:“小姐,衡水城遇袭!”
若说之前落书恒完全不相信落雪妍说的话,经过了这三日的苦等,她还有什么事是不明白。他救她,说喜欢她,要带她走,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引开她,好让他有机会攻击衡水城。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而是他的北地。只不过不知他从何时开始请她入瓮,是从她救他开始。还是从他化为人形陪她参加落舞月的喜宴开始。那浓浓的心头血,低声的情话,原来都是假的,只有她当成真心。还要抛下一切随他去。到此时,连她精心的打扮都成为讽刺,她想让他看到最美的自己,而他的眼里只有他的野心。
她茫然的看着秋千:“我是不是很傻。”
秋千颤抖着双唇,颤声道:“小姐。”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额头,将桃花甸撕了下来,紧紧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里以没有迷茫。
崇武三十一年,银月城白狼少主率领群妖攻打衡水城。衡水城中所有除妖师顽强抵抗,仅仅三天,死伤无数,城墙下妖怪与除妖师的尸首堆积如山。攻城第二日,左天启灵力用尽坠下城墙身亡。落舞月不愿一人独活,从左天启坠落之处跃下,与他共同赴死。刘氏在护卫的保护下逃出衡水城,却遇到守在衡水河渡口的妖兵,横死渡口。
落家其余的修真之人不愿弃城而逃,或灵力用尽而死,或死于妖怪手中。
攻城第四日。白砚着一身黑甲出现在衡水城城墙上,在滔天妖火中,银发被妖气冲的漫天飞舞,他拔出月剑,如死神一般斩破衡水城的护城阵法。数以万计的妖怪用入城中,肆意屠杀。
空中出现巨大法阵。紫色的阵图之下,落书恒带着数千将士从天而降。落书恒的红衣在风中咧咧作响,手中握着的星光直向白砚袭去,星光之中凝结了她一身的法力,将他整个人都包围起来。她的双眼平静如水,好似从不认识他,好似他与其他的妖怪没有任何分别。
拖了将近两年的决斗,终是在这一日兑现。
星光在衡水城上方散开,似莹莹白雪泛着荧光坠落,落书恒隔着星光对白砚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白砚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似剑一般穿透落书恒的心,落书恒忽然感到锥心疼痛,她终究是放不下他。
白砚道:“事已至此,我无法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
月剑发出的凌烈之气割破落书恒的脸颊,血珠从伤口渗出,一颗颗向天上飞去,融入星光之中。记得在几个月前,他还在她耳畔说:“活着有我。”不过短短两个月,他说过的话便不记得了。他还是他,只是不再是那个会用心头血替她解毒的他,也不是那个会在她额前画桃花的他,更不是那个愿意陪她一辈子的他。这一切都是他给她编织的一个梦,真正的他并不是梦中的那个摸样,他早已从梦中走出,而她却留在了桃花林中。
法术发出的绚烂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似乎看见他躺在桃花树下,绵绵细雨打湿他的银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眼里带着钩子,紧紧的牵扯住她的心,让她的视线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也许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然没有自己了。
她的手穿透星芒,摸着他的脸:“你说你喜欢我,可是真心?”
白砚将她的手推开:“此刻说这些又有何用,以死的人又如何能活的回来!”
她的手悬在半空,满脑子都是他的话,已经死了的如何能活,那个他从未存在过,一切只是幻影。她的嘴角勾起黯淡笑意,看上去格外凄凉:“且当我疯了。”她向前探去,狠狠的咬住他的唇,将口中的药丸送进他的嘴里!
她这一生,始终没有勇气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