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你拿镜子过来我看看——”
皱着眉头移步到铜镜前,这一看不要紧——靠近自己左肩背骨附近,竟有一块半掌大小的奇异纹身!
那纹身呈淡淡的青红,图腾模糊,看不清所为何物。Du00.coM但与其说是纹身,不如说像是一块咒印。深刻在雪白的肌肤层次之中,挂着玲珑的水珠,仿佛会呼吸一样悦动。
林初袖拧着眉毛心道:胎记你妹啊!谁家的胎记会长得这么非主流?投胎的时候还能自选颜色和图案么!
明明就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的符号印记,仿佛深深打入那白皙紧致的肌肤深层,晕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
“你说,这个印子颜色变淡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之前是紫青色的,现在变红了些。”青泥歪着头观察了一会,肯定得说。
林初袖满心狐疑,本想再问点什么。转念一想这小丫头人微言轻,也未必会知道其中的玄机。还是以后再做计较吧。
“小姐,我帮您擦身起来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林初袖还没做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准备,在别人面前即便裸露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有点羞赧。
她打发掉了青泥,一个人收拾好了衣装。
唉,快傍晚了才起床现在怎么睡得着呢?林初袖在榻上翻来覆去得盯了好一阵天棚梁,最后决定起身到院子里走走。她蹑手蹑脚得起身生怕吵到隔壁的青泥,这小小丫头整天大惊小怪的麻烦死了。
闺院外一墙的杏园林里,男人长长叹息一声负手而立。目光凝聚在不远处的小屋丛角之中,难掩心绪。
“大哥…”苏霜白站在他身后良久才开口:“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么?”
“当然是。”林泰虎沉吟一声:“她很可爱,很乖巧…无忧无虑又识体懂礼。十几年来,我做梦都想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只是——”
“只是她再好,终究不是阿袖了。”苏霜白摊开扇面,轻轻吹去上面的一盏绒花。
“霜白,我一点都不后悔做这样的决定。”林泰虎突然苦笑一声:“本以为此身孑然,唯有大义没有小爱。却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把阿袖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疼惜,我当然知道让她那样活着是堪比六界轮狱一样逆天的罪,可我没办法放弃她。”
“孤注一掷的赌局尚未定盘。大哥,这一步,未必是错误的选择。”苏霜白幽幽得说:“不管她是谁家的女儿,只要有依凭着阿袖的身体活下去的执念和勇气,她就必须承担阿袖的命运。”
“我是怕我有一天,也会舍不得她。”林泰虎转身离开,月色杏林里高大的身影映在斑驳的泥地上。清哑的喉咙里缓缓压出一句话。
“我看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很,言谈举止思路十分清晰,”苏霜白笑道:“找个时间去跟她谈下,看看她…是哪个山的狐狸…”
“秦暮有消息了么?”凛然岔开话题,林泰虎突然一问叫苏霜白神色微微变化。
“早上有人传信了,明天会回山寨。”
“也不知道汶水镇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自从七年前大战一场,朝廷的‘罡刹军’为我们大败而被迫解散,便再也没有出兵骚扰过。
寨子里安定异常波澜不惊,但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苏霜白轻吟一声:“大哥说的是,特别近一个月来,碧浒山周遭四郡十八县,竟然一夜之间调离了数十地方官。
全部并归朝廷钦点的特巡钦差直属管辖——怎么看都是针对我明月寨来的。”
“但愿秦暮此行下山,能探出这特巡钦差的来龙去脉。我等也好有下一步准备——”林泰虎舒了一口气:
“霜白…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没有质疑过我所做的一切么?让你这爱着白衣的谦谦君子,双手染了那么多血…”
“霜白的命都是大哥给的。大哥所做的,就是霜白的天道。”苏霜白摇开纸扇:“大哥,天不早了——”
“恩,我先回去了。你去…帮我看看初离,”林泰虎深深得皱了下眉:“他的侍婢子鸢刚才跟李管事来报,说他身子又不大好了。”
“是,我即刻就过去。”
墙外杏林在晚风中簌簌飒飒,苏霜白并没有立刻离去。他面朝院墙,和风而笑,用不徐不疾的声音说:“你听了多久了?”
林初袖想说自己本无意偷听他们谈话,毫无睡意的她就只是在院子里四下走走的。
看那塘里的鱼儿在月色下泛着银影,看那悠长的廊子垂吊着初秋的霜花。却不知不觉走到偏院角落,听到那寥寥无几的对话。
站在墙内许久,林初袖一直不敢出声。所以当她听到苏霜白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潜意识里还以为他只是故意诈自己。
就好比警察在搜寻歹徒的时候也会装腔作势得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其实压根不知道人家藏不藏在这儿一样。
“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