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看得出你是很用心的了。读零零小说”几个小时之后,老人合上了教材,语重心长:“现在像你这样肯下苦功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人,怕是越来越少了。”
林鹰说:“说来惭愧,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编写出来的教材还是那样的粗糙,很多东西根本就不切合实际。”
老人摆摆手,说:“已经很不错了,大体的框架已经搭建起来,剩下的就是慢慢摸索,慢慢完善,急不来。”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萧瑟:“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编写了几部侦察兵专用教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侦察兵居然没有多大的进步······”
林鹰说:“那些教材都被毁掉了,能保存下来的少之又少。”又从保险箱里拿出薄薄一叠文件,递给老人。老人接过来一看,正是他二十年前编写的教材的残篇。看着泛黄的纸上的字迹,他神思变得有些恍惚,悠悠叹了一口气,说:“你父亲有心了,也就他敢冒着被打成反动派的危险,将这些东西留下来吧。”
林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小时候没少听父亲提起过老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惋惜,还有愧疚,都让他印象深刻。等大一点了,他才知道,父亲和董建辉老人的关系很复杂,一方面,他们是肝胆相照的战友,另一方面,他们又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人,董建辉是名门之后,家世显赫,世代为官,而父亲则是老红军的儿子,根正苗红,在那个阶级立场高于一切的年代里,身份的差异注定他们无法并肩作战。父亲曾多次发动士兵们起来批斗董建辉,后来居上成了董建辉的上司之后又多次否定了对董建辉的晋升提案,但是在战场上,这两个人又多次救过对方的命,恩恩怨怨,真的没法说得清楚了。他敢肯定,换了一个年代,或者换了一种身份,父亲和董建辉绝对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拜把子都不是不可能。
“我父亲很内疚,好几部融合了整支侦察连全体官兵的心血甚至鲜血的教材,他能保留下来的却只有这么一点点,等于全毁了。”林鹰叹息着说。
老人笑了笑,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指了指床头一口已经掉光了油漆的箱子,“把它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许对你有帮助。”
林鹰一阵激动,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箱子。
稿纸,全是稿纸!这些稿件里有硬皮笔记本,有装订成册的餐巾纸,有学生用的作业簿,甚至有旧报纸,只要是有空白的,能写得下字的纸,在这里都能找到!他小心翼翼的将这厚厚一撂稿子捧了出来,交给老人。
老人随手翻开一个笔记本,交给林鹰:“这是关于山地训练和作战的内容,你看看。”
林鹰接过来一看,整个人都傻了:厚厚一个笔记本上面全是山川地理资料,还有各种在山区常见的有毒植物和比较容易获得的食物,以及山区常见的气候变化、险情,一应俱全,就算是把地理专家请来也不见得能写得这么细。
老人说:“我一直认为山地战是我军的重中之中,因为我国有将近三分之二的面积是山地,一旦苏联打过来,我们在北方平原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只能利用山地游击战,一点点的将他们拖垮。为了编写这部教材,我请教了很多地理学家和用自己双脚走遍了祖国每一个角落的勘矿专家,花了七八年时间才写成这部教材。你看后面,是山地兵的训练教材和一些特种装备,可惜这一切都停留在纸面上,落不到实际。”
林鹰翻到后面,后面全是山地作战的要领和一些特种装备的设计图,比如说山地部队专用的野战靴、开山刀、装备携具、专用迷彩服等等,都是极为实用的设计,比各个军工厂拿出来的那些敷衍了事或者华而不实的东西强出太多了。关于山地训练和作战的内容足足写了五个笔记本,好几百页的内容,没有一处涂改,没有一个错别字,不难想象老人花费了多少心血。
老人又指了指一撂本子:“这是在雪原环境训练和作战的教材,可能是因为我长期在沈阳军区服役的缘故吧,编写起这方面的教材来更加得心应手。”
林鹰翻开其中一本,内容之丰富,令他为之震惊,特别是老人关于雪地作战专用装备的设计,更是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有真正在那种环境下长时间生活过并且战斗过的老兵才能拿出如此实用的设计!
整整一箱的教材,分为山地、丛林、雪原、沙漠、岛屿、城市六大类,老人呕心沥血,以其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扎实的军事理论功底,对这六种地形————或者六个战场的针对性训练和作战以及求生,一一展开论述,突击、爆破、狙击、伏击、夜袭、格斗、诡雷设计、撤退、伤员救护、特种装备的使用、侦察小组与空军和直升机的配合······各方面的内容无所不包,这简直就是一套特种兵训练和作战的百科全书!面对着这厚厚一叠泛黄的稿纸,林鹰就像无意中闯进了藏宝洞里的小叫花子,整个人都傻了!
老人忽然问:“现在我们的侦察兵普遍使用什么武器?”
林鹰说:“师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