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阿根,我们现在是不是欺骗人呢?”阿梁在阿根把门给关上以后,凑到他跟前去,压低声音向他询问。读零零小说
“你说呢?”阿根反问他,脸上似笑非笑。
“我觉得是。”阿梁回答,眼里闪出了一点儿羞惭的模样来,好象很对不起谁的那种样儿。
“我也觉得是。”阿根见他这样说,声音低低地应和他的话儿说,但跟着阿根又为自己分辨地再说,“但这可不是我们自己想骗人的,我们之前并没有想骗人,你说是吗?你和我都没有想骗人,我们都很想跟人说实话儿,不去捞么子不属于自己的好名声。只是在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谢主任之后,谢主任叫我们骗人,我们才不得不骗人的,如果谁要怪,那他们就该怪谢主任,而不能怪我们,因为那不关我们事。”
“是,真的是不关我们事,是谢主任的事。可谢主任为么子要叫我们骗人呢?象我们自己想的那样,照实说,一五一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很好吗?有一个女孩子帮我们,她把小偷给打走了,要宣传也宣传她,不用宣传我们。”
“谢主任可不这样想。”
“他为么子不这样想呢?”
“因为这样说出去太不好听了。他有那么多职工,值夜班的也有我们两个男职工。可商店里进了小偷的时候,并不是我们两个大男人把那两个小偷给打走的,而是一个女孩子跑进来把小偷给打走的,我们当时都睡得很死,全象死猪一样,出了事,给人杀了也不知道,说出去这多难听啊!”
“这有么子难听的呢?”
“你自己想一想吧,难道不是这样吗?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当时都睡得很死,全象死猪一样,出了事,给人杀了也不知道,这说出去很难听吗?”
“你也这样想?”
“是啊,你自己再想想吧,我们值班的屋子里进了小偷,不是我们自己把小偷给打走,而是还得靠一个女孩子进来帮我们人打出去,让别人知道了,不是要笑话我们不是男子汉,没有点儿能耐吗?”
“这有么子所谓呢?我们两个人真的是没有那个女孩子那么有能耐嘛。她可能学过武功,我们没有学过,她可以飞檐走壁,我们连爬一下绳子也爬不上去,爬到半中间就不能不再溜下来了。”
“问题是,多一个女孩子在这里边,会叫事情很难讲得清的。你自己想想吧,如果真的是照我们自己所想讲的那样实打实地讲出去,说有一个女孩子进来帮了我们,她从屋顶上爬下来把小偷给打走了。可那个女孩子又没有留下来给我们作证,叫我们口说无凭,节外生枝,谁会信我们的话儿呢?相反还可能会招引到别人对我们乱起怀疑,以为是我们自己想做出那种坏事,监守自盗,可因为突然遇上了么子原因一时做不成事情,怕给别人发现,就故意那样编话儿说了。”
“那倒是有这种可能。”
“完全有这种可能!”
“人有时想做好人,想说实话,也真是不那么容易啊。”
“那当然啦,你以为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有那么简单啊?要这么简单,有些老老实实当官的人,就不会给人乱抓去批斗,而不老实当官,总搞歪门邪道的人,却去抓别人批斗了。所以说啊,照谢主任说的那样做,也不是么子坏事,最起码不用叫我们费那么多嘴舌去把事情给说得那么清楚了。再说吧,因为我们照了谢主任那样说,公社邹主任不就说我们是大英雄,要宣传我们,表彰我们,还给我们发奖金吗?”
“我可没有照谢主任叫我们说的那样说,是谢主任没给我说,我自己不好硬说出去了。”
“不管你有没有照着谢主任的话儿说,总之你没有说出去,最起码你自己并没有否认。”
“所以我现在就很怕啊。”
“怕么子?”
“怕到时小偷给抓住以后,派出所的人审问他们,他们会供出来,说他们进了我们商店偷盗的时候,不是给我们两个人打他们,而是一个女孩子打他们。”
“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放么子一百个心?”
“你没有听见他们当时在商店里求饶的时候,都喊大哥、大叔吗?说明当时那屋子里没开灯,他们看不见人,都不知道打他们的人是个女的,还以为就是我们值班的人哩。所以这你就一点儿都不用怕了。只有我们才看见了那个打他们的女孩子,而且她也非常友好,一心要我们知道是她打走了那些小偷,她不会偷东西的,请我们放心,所以她隔了比较久以后才离开。”
“你知道她是那样的意思?”
“当然知道啦。我又不是一个笨人,她的意思我还搞不明白?”
“那就是了,如果不是我们打走了小偷,却又给公社称为大英雄,到时四处宣传,给她知道了,她不是会跑出来揭穿我们吗?”
“这个也请你放一百个心。”
“怎么放一百个心?”
“因为她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