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平本是着意矜持,不敢仰视,有因求剑心切,不由抬头望了她们一眼。
正赶上紫玲被沈图说的惊愕非常,神色恍惚,宛如是西子捧心,黛玉葬花,只见她星眼流波,皓齿排玉,朱唇款启,越显得明艳绰约,仪态万方,一半是心醉,一半是自惭形愧,不禁脸红起来。
正在司徒平心神把握不住,忽心头一震,想起自己处境,把心神一正,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立刻清醒过来。又听沈图在那边谈论三仙二老,听闻和沈图同来的是鼎鼎大名的追云叟,暗恨自己眼力不济,只顾急于寻求飞剑,没有把自己心事对追云叟说出,好不后悔。不过又看向沈图,他也听过餐霞大师门下的周轻云谈起过这么一位横空出世的前辈高人,原以为是个鹤发长髯的老者,不想竟是如此年轻。
司徒平见这时他们已经谈论结束,急急忙说道:“沈前辈,两位仙子,如今天已不早,恐回去晚了,弟子师弟薛蟒又要搬弄是非,请将飞剑发还,容弟子告辞吧。”
紫玲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想起眼前还有这么一位,看他良久,听了沈图之言后,她心中一时没了主张,只轻叹道:“愚姊妹与道友并无统属,休得如此称呼。本想留道友在此作长谈,一则优昙大师未来,其中相烦道友异日助先母脱难之事还有千头万绪,此事以后再议;二则道友归意甚坚,难于强留。飞剑在此,并无损伤,谨以奉还。只不过道友在万妙仙姑门下,虽是误入旁门,但是心志决难沆瀣一气。如今道友晦气已透华盖,虽然中藏彩光,主于逢凶化吉,难保不遇一次大险。这里有一样儿时游戏之物,名为弥尘幡。此幡颇有神妙,能纳须弥于微尘芥子。一经愚姊妹亲手相赠,得幡的人无论遭遇何等危险,只须将幡取出,也无须掐诀念咒,心念一动,便即回到此间。一则此番遇合定有前缘,二则我家神鹫冒昧,这算是赔礼,请道友留在身旁,以防不测吧。”
说罢,紫玲右手往上一抬,袖口内先飞出司徒平失的剑光。
司徒平连忙收了自家宝剑,再接过那弥尘幡一看,原来是一个方寸小幡,中间绘着一个人形,隐隐放出五色光华,不时变幻。听紫玲说得那般神妙,知是奇宝,躬身谢道:“司徒平有何德能,蒙二位仙姑不咎冒昧之愆,反以奇宝相赠,真是感恩不尽!适才二位仙姑说太夫人不久要遭雷劫,异日有用司徒平之处,自问道行浅薄,原不敢遽然奉命。既蒙二位仙姑如此恩遇优礼,如有需用,诚恐愚蒙不识玄机,但祈先期赐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紫玲姊妹闻言,寒萼是一脸欢喜,而紫玲却又是一叹,下拜道:“道友如此高义,死生戴德!至于道友自谦道浅,这与异日救援先母无关,只须道友肯援手便能解免。优昙大师不久必至,愚姊妹与大师商量后,再命神鹫到五云步奉请便了。在大师未来以前,彼此各用道友称呼如何?”
司徒平见紫玲说了两次,非常诚恳,便点头应允,当下向紫玲姊妹起身告辞。沈图这时却身形未动,只对这姐妹二人说道:“贫道还要在此叨扰一番,等那神尼优昙,见上一面,说些事情。”
两姐妹自是不会拒绝,先是奉上茶点,避过沈图,寒萼笑对紫玲道:“姊姊叫灵儿送他上去吧,省得他错了门户,又倒跌下来。”
紫玲微瞪了寒萼一眼道:“偏你爱多嘴!路又不甚远,灵儿又爱淘气,反代道友惹麻烦。你到后洞去将阵式撤了吧。”
寒萼闻言,便与司徒平作别,往后洞走去。
司徒平随了紫玲出了石室,指着顶上明星,问是什么妙法,能用这十数颗明星照得合洞光明如昼。
紫玲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力。这是先母当初在旁门中修道时,性喜华美,在深山大泽中采来巨蟒大蚌腹内藏的明珠,经多年修炼而成。自从先母归正成道,一则顾念先母手泽,二则紫玲谷内不透天光,乐得借此点缀光明,一向也未曾将它撤去。”
司徒平再望神鹫栖伏之处,只剩干干净净一片突出的岩石,已不知去向。计算天时不早,谷内奇景甚多,恐耽延了时刻,不及一一细问,便随着紫玲出了紫玲谷口。
外面虽没有明星照耀,仍还是起初夕阳衔山时的景致。问起紫玲,才知是此间的一种灵草,名银河草,黑夜生光的缘故。
正当谈笑之际,忽听隐隐轰雷之声。
司徒平抬头往上一看,白云如奔马一般四散开去,正当中现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星月的光辉直透下来。
紫玲道:“舍妹已撤去小术,拨开云雾,待我陪引道友上去吧。”说罢,翠袖轻扬,转瞬间,还未容司徒平驾剑冲霄,耳旁一阵风生,业已随了紫玲双双飞身上崖,寒萼已在上面含笑等候。
这时空山寂寂,星月争辉。司徒平在这清光如昼之下,面对着两个神通广大、绝代娉婷的天上仙人,软语叮咛,珍重惜别,不知为何竟会有些恋恋不舍起来。又同二女谈了几句钦佩的话,猛想起出来时久,薛蟒必要多疑,忽然心头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不敢再为留恋,辞别二女,驾起剑光,便往五云步飞回。
离洞不远,司徒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