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听了沈图的话后,脸上顿时现出一坨红润,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只听她低声道:“又不是不让你们吃……”
沈图原本也是开个玩笑,也不和黄蓉辩解,抓起筷子便夹了两条牛肉条,送入口中,只觉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幻多端,直如天上浮云变幻,海中虚空蜃楼,造化万千,人所莫测。忙问道:“小丫头,你这菜叫什么名字?”
黄蓉笑道:“这道菜有个名目,叫做‘玉笛谁家听落梅’。这‘谁家’两字,也有考人一考的意思。看看吃客能不能猜出其中几道食材,又能品出几分滋味。”
沈图叹了口气,摇头对正在品尝的洪七道:“我只品出其中滋味变幻的很,真要细说,反倒说不上几个,只知道肯定是有牛羊猪肉,再往上说,便说不出什么了。”
沈图说的倒也是实话,这番滋味只是他用舌头去品的,并未用什么心神,如要用了黄庭心神的话,莫说是其中味道如何,就是那黄蓉放了几分材料,多少粒盐,沈图都能说上一二来,可是却失了味道,没了趣味。
洪七看了一眼沈图,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辨别了起来,嚼了几番之后,说道:“一条是羊羔坐臀,一条是小猪耳朵,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是獐腿肉加兔肉揉在一起。”
“厉害!”一旁的沈图师徒几乎同时赞叹道,“这都能吃的出来,真不知道这人的舌头是怎么长得。”
洪七脸上笑道:“这羊肉味道虽是腥膻,可却又有几分的乳臭滑嫩的口感,应是新生不久的羊羔,这猪耳朵乃是猪身上最为活的一块肉,除了猪尾巴之外,可猪尾巴晦气太重,如果用了这道菜中,便折了其他的味道,所以才是猪耳朵,而且其中只有嫩肉,而无脆骨,应该是小猪,那这小牛腰子肉,最是容易,这牛肉和旁的肉不同,细致紧腻的很,一吃便是,关键是这獐子腿肉和兔肉!”
说道这里,洪七脸上又是一番的回味,不再细说,这也是吃客的风范,要是什么都说出来,便是不给做菜的留脸面了,洪七这时问道:“肉虽只五种,但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獐牛同嚼又是一般滋味,丫头,这里面一共是多少味道?”
黄蓉微笑道:“是次序的变化不计,那么只有二十五变,合五五梅花之数,七公你老人家可真是吃客中的状元。”
沈图和郭靖看着两人在一边相互吹捧,都是有些牙疼胃酸的样子,师徒二人苦笑摇头,那郭靖只是低头吃饭,不再理会,沈图倒是喝了口汤,其中味道真是不错,但是真要他细说,那就难为他了。
听了黄蓉和洪七从一口汤里引出了《诗经》,郭靖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看看黄蓉,又看看洪七,呆愣了一下,叹道:“原来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一句话说的沈图黄蓉哈哈笑了起来,洪七虽是没有笑,但也怪,问道:“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沈图摆了摆手,说道:“靖儿和这丫头相逢时候,这丫头为了掩人耳目,做了个小乞儿的打扮,如今这小乞儿遇见了乞丐祖宗,而且你们两人还在那里子曰诗云了许久,不得不让这小子多想。”
洪七听后,也是哈哈起来,说道:“道长说的也是,一道菜关键是好吃便是,弄这么稀古怪的名字做什么?那御厨房的饭菜我虽不知道名目,可好吃的也不少。”
黄蓉忙又笑道:“御厨有甚么好菜,您说给我听听,好让我学着做了孝敬您。”
洪七公不住口的吃牛条,喝鲜汤,连酒也来不及喝,一张嘴哪里有半分空暇回答她问话,直到两只碗中都只剩下十之一二,这才腾出嘴巴来说道:“御厨的好东西当然多啦,不过能及得上这两味的,却也不多,嗯,有一味鸳鸯五珍脍是极好的,我可不知如何做法。”
沈图这时候问道:“你去的是哪个皇宫?”
“什么哪个?”郭靖问道,“皇宫很多吗?”
听了郭靖这么说,洪七叹了口气,说道:“原本皇宫不多,可现在却多了不少,大理一个,西夏一个,金国一个,宋国一个,之前还有个辽国的,我生的晚,性子也懒,去的也就是咱宋国临安府中的那个了。十多年前,我在御厨房的梁上躲了三个月,皇帝吃的菜每一样我先给他尝一尝,吃得好就整盘拿来,不好么,就让皇帝小子自己吃去。御厨房的人疑神疑鬼,都说出了狐狸大仙啦。”
说话间几人吃完了饭菜之后,洪七摸着肚子说道:“小丫头又是花尽心机,整了这样好的菜给我吃,无非是叫我教你们几手。好罢,看在沈道长的面子上,尤其是吃了这样好东西,不教几手也真说不过去。来来来,跟我走。”
说完,洪七提了碧玉竹杖,一挑桌上的酒葫芦,起身便走,带着郭靖,黄蓉以及沈图三人跟来到镇外一座松林之中。
洪七公问沈图道:“你说,我该教他些什么?”
沈图摆了摆手,道:“这小子虽说是我徒弟,但我也只是教了他一些内功修行之类的东西,至于拳脚外功之类,我确实不怎么在行。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