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外面老者的声音,张姐立马就笑呵呵的跑了出来,双手在围裙上胡乱的摸了两把,大声道:“张爷来了?好久不见您了,又到哪寻仙问道去了?”
“啥寻仙问道,就是瞎跑。”外面老者的声音中气很足,“倒是你这小丫头,咋又回来了?我不是说过这里不合适你这样的人住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邵宜施和沈图这时候站了起来,往外看去,见门口站了一个穿了粗布大褂,脚上拢着白袜,蹬着一双军绿胶皮鞋的老人,一脸的沧桑感,看不出多大年纪,但是眼中透着一股精光,留着杂乱的胡须,头上胡乱的扎了个发髻,用木头筷子随手插了个簪子。
“福生无量天尊,这两位道友是……”老人自然也看到了沈图和邵宜施,笑呵呵的打了个稽首,“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客人敢来啊,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了。”
“别啊,您张老神仙来一次不容易,再说这也不是客人,这是我姐夫邵宜施,这是他师侄沈图,和你同行,也是修行人,你们一起有话聊,我这还得下面去,你赶紧坐会!不吃面不准走啊!”张姐招呼着将这位老人请了进来。
沈图和邵宜施也是赶紧行礼,尤其是沈图,对于这位张老神仙他感觉尤其敏锐,倒不是说这位老先生修为有多高,光是这份浑身上下的气质,就让沈图不得不折腰。
“见过张爷,”重新入座之后,沈图先是恭敬的问候道,“您也是这终南山的修行人?”
张爷笑了笑,“说什么修行啊,不过是在这里自己盖了个小,开了一块地,聊以度日罢了,修行说不上,都是外面的人捧得。”
这边邵宜施和沈图还没说话,那边张姐端着杯水放到张爷的跟前,笑道:“要说其他人是捧出来的,我信,可要那个敢说您张爷是人捧出来炒作的,老娘第一个不信!您都八十多了,还这么精神,您的那拜斗峰连我上去一次都喘,您可是一点大气都不带出的,记得上次我们跟您一起夜里拜斗,我们其他人冻的各个跟孙子似的,您倒好,一夜下来更精神了。”
“那是你们不得法,要是坐的得法了,别说一夜,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张爷笑道。
“还不是您不教啊!”张姐笑道,“我们也问了您了,可是您就是不说。”
“有什么好说的,老祖宗都留下来了,那些经什么的我哪里和你这里的不都是一样?你们自己没看进去,我说再多,还能有老祖宗说的透彻?”张道长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水,向沈图说道,“这位小道士,你说是吧。”
沈图点了点头,道:“假传万卷,真传一句话,经不一定看的越多越好,只要能看透,一本《道德经》也够看一辈子的了,看不透,就是一库《道藏》在眼前,也是一堆废纸!”
“唉!这话说的在理上!”张爷点了点头,“很多东西不是我不教给你们,而是你们坚持不下来,就像是我的那些徒弟,之前那么多,现在呢?还有个?坚持不下来,好东西给你也没用,还不如你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咱们道门又不是佛教,他们讲究个普度众生是因为要奉养,我这样的自己奉养自己,不求人,不欠人,自己能坚持下来,就是最好的修行!”
沈图哈哈一笑,“你老这话说的也实在。”
“小道士看你的样子也是个真修行的,怎么样,跟我去山上看看?”张爷笑着邀请道,“到时候给你也磊个小,咱们比邻而居,怎么样?”
沈图还没说话,那边的张姐就先打断了,“张爷,刚才还说您实在,这话可是一点没错,您都实在到不厚道了,这沈师傅可是我请来给我这院子看风水的,您给请走了,我这院子怎么办?要不您给收拾一下?”
“别,你这院子被你捣鼓的太邪乎,我下不去手,人老了,我还求个寿终正寝呢!”
听着张爷一口拒绝,张姐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过头来问道:“您之前不是说去琼州岛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会不行啊,”张爷也是叹了口气,“再不回来,我就要被气死了。”
“不是说那琼州岛上有个老道观请您去主持吗?环境不好?”说这话的时候,张姐一手端着一碗臊子面走了过来,放到了茶上,还从围裙里丢出来一疙瘩蒜头。
张爷苦笑道:“环境再不好还能比那拜斗峰不好吗?不是环境的事,是人心的事。”
“咋啦,您给细说说。”
沈图也是看向了张爷,心里似乎有点隐约的猜测,问道:“是商业承包道观?”
“嗨!”张爷吃了一口面条,“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原本还想着能教一些人来着,可是去了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的人啊,浮躁的很,根本踏不下心去,我在这边说再多,他们就跟中了邪似的问我,‘能长生不老不’,‘能修出金丹不’,‘多长时间有效,一年还是两年’?”
说到这里,张爷又叹了口气,“这还算好的,还有更可气的,就是那道观的老板,说是让我讲什么因果,跟个黑、社会老大似的,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