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弟子押着女俘在山野中行走,进入一座森林中,张湛咏和张匀低声商议了一会,张湛咏神情肃穆地对弟子们说道:“好了,这儿离泸溪县城已经有四五十里路程了,就在这儿将五位法师的遗体火化了吧。读零零小说”
轮留背着五位阵亡法师的男弟子们早已苦不堪言,听了这话,大多数人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只有少数几个因为阵亡的法师与他们是亲戚,听了这话,又是悲痛又是无奈,想一想,湘西泸溪与江西龙虎山天遥地远,又实在不可能背回去,只能将他们火葬了。
张湛咏过去曾经赶过一次尸,多少知道一些赶尸的禁忌,况且江西也没有赶尸的民俗,要将尸体赶回江西去不具备诸多条件,所以才决定将法师的遗体火葬。
本来汉人都愿意土葬,但如果埋葬在这里却有两种不好:一是清明节、春节和忌日没有亲人祭祀他们,他们会成为孤魂野鬼的;二是担心被巫蛊门的人知晓后出于报复而掘坟,并对尸体施用巫术进行镇压。所以才决定火化后将骨灰带回家乡去。
众人于是用剑砍了许多树枝堆在较开阔的平地上,将五位法师的遗体分开放在树堆上,点上火焚烧起来。张匀、张湛咏、班蓉、孔玲四位法师合什念经超度亡魂。
与阵亡法师有亲戚关系的六名弟子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便要生拉硬扯女巫和侍女们跪在五位法师的遗体前,四名侍女吃了几个嘴巴,被强按跪下,都呜咽起来。
孔玲见“大巫师”杜娟和熊念坚决不从,害怕激怒她们于已不利,便出言制止,但男弟子们不是孔玲的下属,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熊念被两名男弟子抓扯胳膊,熊念用头一撞,撞中其中一名男弟子的下巴,那人痛叫一声,熊念又用脚重重踩在另一人的左脚上,先前被撞痛下巴的人勃然大怒,挥掌要打熊念耳光。熊念连连闪避,还是被打了一个耳光。两个男弟子按着她颈椎和肩膀,一边狠踢熊念的双脚,要逼她下跪,熊念拼命反抗。
张湛咏见杜娟抬腿将一名男弟子踢倒在地,那名男弟子从草丛中爬起来,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巫婆竟敢踢人,老子今天不抽你十个嘴巴就不叫人!”另一个男弟子也上来帮忙。
杜娟双手被缚,行动不便,退后一步躲避时不慎被石子绊倒在地,两个男弟子见杜娟一屁股仰倒在地上,都不怀好意地要骑在她身上,杜娟吓得双腿乱踢,两个男弟子伸手要去握住她的双腿。
张湛咏见杜娟会受侮辱,急忙出面喝止了两个情绪激动的男弟子。
张湛咏怕别人看出他对“大巫师”杜娟有袒护之意,便喝令众人将熊念及四个女侍者都放开了。
杜娟费劲地从草地上站起身来,不无感激地瞥了张湛咏一眼。见张湛咏正瞅着自已,杜娟脸上一红,忙侧过了身子,眼睛望着树林。
她从张湛咏这些微妙的表现中,察觉到他已经确定了她是那个与他曾经邂逅的人,故有意无意保护她,心中不由得一暖。
张湛咏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转看向熊念,见熊念气得泪珠在眼中打转,张湛咏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没有说什么,默默走回到张匀身边。
正一道全体弟子一齐跪在火堆外围默哀,不少人都流下泪来。大火焚烧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五位法师化为灰烬,张匀吩咐五位男弟子用包袱小心包好骨灰。
大家怀着异样的心情坐在森林中歇息了一会,张湛咏才催大家赶路。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小镇渡口,此时还是卯时光景(早晨8:00时),有一艘大客船和两艘小船泊在沅水边,河面上弥漫着乳白色的晨雾,景物影影约约的。
张湛咏和张匀悄声商议了一会,张湛咏便走到班蓉和孔玲身畔,对二人低声吩咐一番,班蓉俯首贴耳听着,唯唯答应,孔玲蹙眉一言不发。
班蓉走到杜娟面前,将她头上的青铜色的七星冠摘了下来,戴在自已头发上。孔玲表情漠然地将熊念的银色七星冠取下来戴在自已头发上。杜娟和熊念正不明所以,班蓉又吩咐女弟子们用布条将二人的嘴蒙上了。
班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带领众人大喇喇踏着晃荡的木板走到客船上,忽听“扑通”、“扑通”两声大响,班蓉忙掉头一张,只见孔玲和另一名女弟子掉入河水中。
原来那个女弟子踩在湿漉漉的踏板上时不慎滑倒,她慌乱中拽住孔玲的左胳膊肘儿,连带孔玲也失足掉入河水中。孔玲和女弟子狼狈不堪从河水中走到岸上,裤脚和鞋袜已然湿透,还在淌水。
班蓉乐得哈哈大笑,孔玲瞪了那个女弟子一眼,气得脸如严霜。
船舱外面此时有一个老头和八、九个水手,或站或蹲正在吃玉米饭,地板上放着一只洗脸盆,里面却盛着半盆酸菜汤。
那老头儿听见声响,便站起身来,与客人打招呼,原来老头儿是当家人,姓顾,约莫有五十岁。顾老头见一大清早就来了二、三十位客人,并且岸上还有六个年轻女人被五花大绑了,都用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