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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不知道何时走了出来,轻轻地走了出来,坐在了我身边,轻轻道:“想不到这乡下的空气居然如此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我应着道:“是呀,这就是乡下的好处,什么都没有,只有清新的空气和土地。”
李寻欢长身而起,活动一下四肢道:“我倒宁愿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好让我那个已快烂光的肺得到释放,城里的浑浊的空气实在是将我的肺腐蚀得够呛。”
我静静地瞧着他,道:“我母亲很喜欢你。”
李寻欢将目光转向昏黄的小屋,瞧见我妈正忙紧忙出的身影,他的心不由得一暖,由衷而发道:“我看得出来家母真是个很和善可亲的老太太,今晚上的饭菜当中我吃出了母亲的味道,很久我都已尝不到这种味道了…”
他将目光重新转回到天际,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李寻欢虽然出生于官宦之家,但是他的母亲终日缠绵病榻,他所能够得到母爱也是有限的,之后他家遭到变故,他的父母以及兄长都先后逝去,从此他就只剩下一个空有骨架的房子,家已不成家了,但那时他至少还有林诗音陪伴,还不会感到孤独,可自从林诗音嫁人以后,他就完全孤独了,成为了真真正正无根的浪子,铁传甲能抚慰他的人却抚慰不了他受伤的心。
母亲与家对于他早已是不可奢望的,每当瞧见万家灯火之际,他是否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究竟那束鹅黄色的灯光才真正属于自己?
李寻欢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怎么一直未见到你的父亲呢?”
一听这话,我的心猛地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很痛很痛。
我本不想说,可是一触及到李寻欢的柔波,我的心就软了下来,又过了很久,我才慢慢地说道:“这是一件陈年的旧事了,你有没有心性坐下来听我慢慢地讲述这段故事。”
李寻欢轻轻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我们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望着天上的玉盘斜斜地挂在树钩上,皎洁的月光也好似银泉般铺洒了下来,似乎也在静静地等着听我的阐述。
周围异常地安静,连平日里的虫鸣声都变小了些,只能听见我自己一个人的声音:“那一年我妈年芳二十偶然遇到了我爸,他们相爱了,并且有了肌肤之亲的关系,我妈二十一有了我,她本来是想满心欢喜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儿。我妈被他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地当了小三。”
“是这样,那后来呢?你爸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说道:“我爸是个花心大萝卜,虽然他抛弃了他的糟糠之妻,娶了我妈生了我,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又犯了病,在我五岁的时候,把我妈和我抛弃,我妈带我来到此地从此就在这里生活,一晃已二十年。”